“那返青的木叶泛着光,那‘知了’在‘省哟省哟’的唱歌……”
伴随着一阵悠扬的山歌,南宫婉儿眼神凄凉中带着木讷,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已没有半点人性可言的南宫月……
这是她小时候,南宫月教给她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最后一首。
阿爹,来世我还做你的女儿,你别再把我和阿娘弄丢了……
她闭目就死。
…………
噗!!
滴滴鲜血喷溅在了南宫婉儿的脸上,温热温热的,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
怎么回事?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吐蕃狼牙军大乱!
再看时,无忧瀑布的峭壁上正钉着一个人,手持斩马刀,眼睛瞪得老大,正以不可思议的神色盯着胸口那坚不可摧的宝甲上那柄黑漆漆如烧火棍一般的铁剑。
头一歪,命丧黄泉。
不单单是狼牙军,就连乌苏、钦干赞胡,尤其是刚刚与他们死战的灵蛇使、圣蛛使都在以夸张到不能再夸张的表情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这宝甲坚不可摧、水火不侵,竟被这一根貌不惊人的烧火棍刺穿了?……
黑铁剑兀自晃动,好似受到了召唤。
锃!!
黑铁剑如同活物,飞回到主人悬空的手中。
“似我这种大奸大恶,死有余辜之人都不屑于对女人下手……该杀。”
擦拭着黑剑的莫寒雨不动声色,将这话缓慢、清晰的说了出来。
顾念风会心一笑。
冰块脸,并非那么无情。
可随即心中一酸,刚刚见他说话之时,只有左嘴角动了几动,右边嘴角和脸上的死肉一般,动都不动,他自然清楚,当初这伤极重,他右边脸颊怕是已经坏了神经,不受控制。
你当年到底是遭了多少罪才变成这个样子……
顾念风默然道。
乌苏右嘴角向上抽搐,好似有话要说,但哽在喉咙里,半晌没有说出口。
这莫少主当真是厉害,太厉害了,刚刚那么一番大战竟还有这等气力,要是将他生擒,无疑于折了圣皇殿的左膀右臂,可三千狼牙军当真能将他制服么?……
咳咳……
莫寒雨突然咳嗽了几声,接着,他那不受控制的右边唇角流出了血,薄唇更添猩红。
顾念风见了这一幕,心中大惊,他这是受了内伤。
乌苏见状,心中暗喜,好机会!
本来抽搐的嘴角化作一道犀利眼神,瞧了身边的钦干赞胡一眼。
钦干赞胡授意,对着狼牙军一声高呼。
那两个穿山甲见自己的同伴眨眼间惨死都不敢再动,只露在外面的一对眼珠子里对面前这擦剑的黑袍男人平添几分恐惧,握着斩马刀的手有些颤抖,听了钦干赞胡的一声号令,晃了晃脑袋,向后退了一步,离着大军近些,来了精神,大刀一挥口中喊了一句吐蕃话。
呼!!呼!!呼!!
狼牙军气势汹汹,向着他们冲来。
“杀!!杀!!把那黑袍人砍成残废,剩下的一个不留!”
乌苏颤声大喊,此刻的他如惊弓之鸟,热锅蚂蚁,管不得什么逆脉之体,什么至善之血,他要的就是要大军将这里踏平,让他们死,立刻、马上统统去死。
铁矛烁烁,三千兵马震天的脚步声让这本就不太平整的广场晃动更甚,莫寒雨一对金瞳杀意斗升,黑铁剑顿时黑光夺目,只不过相较于之前,这光亮黯淡了几分。
顾念风见状,连忙用力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摆,可却抓了个空。眼前一阵疾风,莫寒雨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大军之中。
叮叮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