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很重,蛇林的蛇有多毒乌苏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了救她,乌苏不吃不喝不睡守了她七天七夜,白天传功逼毒,晚上亲自配药煎熬,最后她醒了,他却因功力耗竭遭到蛇毒反噬晕死过去,好在命硬,鬼门关打了几个晃还是叫他逃了回来。
…………
那时候的南宫月在做什么?闭关不出。
他可有半点关心过你,半点心疼过你?……
你说你在江南长大,从来没到过南疆,我便放下教务带你游遍南疆。
你说你不喜欢毒虫毒物,我便命所有教徒将它们放到白罐子里,不许他们拿出来。
你说你想要回江南办些事情了却心愿,我毫不犹豫推迟婚期,可却再也没有等到你回来……
而那个什么都没为你做过的南宫月,你却为他生了孩子……
很好,很好。
“中原人狡诈,都是骗子……”
他这哀哀怨怨的怨妇语气着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云泥之别,顾念风不禁听了想笑,但见他那张血中掺泪的凄然面孔,这笑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爱之深,恨之切。
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褪去一切大奸大恶的乌苏也是个人,要说情可真是个厉害的东西,它具有将世间万物的不可能变成可能的能力,又具有瞬息间将可能尽数摧毁的本事,可却偏偏不能解决因此而带来的仇怨,任其滋生害人害己。
难怪冰块脸和韩昭都选择了无情,哪怕只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无情,无情既无忧,便能更加专注于利,可这样一来,也没人味了。
到底该是无情还是有情……
顾念风想不通,冰块脸刚刚有情,便几欲丧命,董语曼有情,现下昏迷不醒,自己对程暮雪有情,可如今这般田地,程暮雪又在哪?
他抓挠着脖子摇头苦笑,这滋味,不好受。
…………
“乌苏,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是也骗了我吗……”
那对从始到终都是古井无波的双眼黯然,白面纱微微颤动,这句话说出口的声音不算大,却字字清晰。
乌苏听后,八字眉皱了又皱,嘴角抽动但并没发出任何声音,好似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他们初遇时,乌苏三十多岁,苏念冉二十有五。
只是乌苏不知,若是一切细究起来,南宫月和苏念冉的交情还要再早上十年,若非没有这段交情,一个江南女子何故不远万里来到南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