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志上记载,长安城城墙厚度约莫三十六尺,当年突厥马踏长安,十万大军势如破竹直奔玄武门,太宗皇帝每次思量起来都惴惴不安,后来下旨又给加厚一层,足有六十尺之厚,刀砍斧劈,万箭齐发也保准毫发无伤。
城墙厚度有数,记录在案,顾念风的脸皮厚度除了刀砍斧劈,万箭齐发安然无恙外,具体数字就无从考量了,正如现在,一张脸肿的活像红苹果,还不知死活的和程暮雪开着玩笑。
程暮雪噗呲一声,生生被他这不要脸劲儿给气笑了,无奈摇头后,伸手进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在手心一些好似药膏一类的东西,搓揉开来,双手直奔顾念风的脸颊而去。
顾念风看她双手过来,了不得,还以为要给自己来个双鬼拍门,下意识向后一躲却换来了程暮雪一个犀利的眼神。
“过来!”
一声呵斥让顾念风心惊肉跳,心里暗暗叫苦:脸已经肿的不亚于韩文廷的猪头了,可得轻着点啊,这买卖亏本,什么都没吃就胖了……
万没曾想,程暮雪只瞥了他一眼,丝毫不顾及什么教条礼法,男女有别,手心轻柔的抚摸在了他的双颊上,将手心里搓弄好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了他的脸上,不消片刻,红肿即消。
“这是上好的化瘀膏,我……我下手重了,对不住啊。”
程暮雪没好气中又带着三分心疼道。
这一双手刚一接触顾念风的脸颊,一阵温柔细腻便传了上来,从小没娘疼的顾念风从未体会过女子的温柔呵护,闻着她双手传来的淡淡脂粉香气,如春风扑面沉醉其中,原本一颗顽劣不堪的心霎时融化殆尽。
是在做梦么?那可千万不要醒……
他嘴角上挑,不由得闭上双眼,细细品味着多少个日夜来求之不得的片刻温存。
程暮雪见他脸上含笑的蠢模样,脸上虽然还有嗔怒,但还是会心一笑,也不说话,安安静静为他治伤。
一炷香后,他的脸蛋已恢复如初,程暮雪用她小半辈子都从未有过的温柔口吻轻声问道,“好些了么?”,跟着便要缩回双手。
顾念风不敢睁眼,连忙摇头道,“没!没!还差得远,那么重的两巴掌哪能说好就好。”
程暮雪微蹙娥眉,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瞧不出半点红肿,小声疑惑道,“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妥了呀。”
“这里还疼……”顾念风无赖道,接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流氓!”程暮雪见了他这调戏动作猛地照着他的胸口给了一拳,满脸怒色羞红的扭过了身子。
程暮雪都快被自己这小女人姿态逗笑了,想来想去,自己自从当上了护法夜叉,虽然善于魅术,但大多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从来不会说发自内心的做出这些矫揉造作的扭捏神态……
她这一拳力气不大,打得结实,顾念风顺势向后一仰,懒洋洋的躺在了屋顶上,故作疼痛的哀嚎打滚。
程暮雪听后还道是自己下手又重了,连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眼神十二分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