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贵为东都,论起繁华程度相较于西都长安犹有过之,五丈高的城门分为三孔,车水马龙,贩夫走卒早早就有条不紊的从左首边侧孔穿过城门,开始了这一天的营生,唯独一个乞丐小子,脚下步履飞快从侧孔穿过,在城中横冲直撞,惹得同是进城的商贩骂声连连。
“他娘的臭乞丐,没长眼睛啊!”
“瞧你这一身伤,赶着去投胎么?”
霍休哪有时间理会这些污言秽语,他心里急,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行人,一向礼数周到,待人和善的他反常没有任何表示,一门心思奔着天策府而去。
穿过前方闹市左侧巷,走过一段狭长街道,来到南墙三门,再往前去就是洛水,稍稍左转,一片寂静大街赫然出现在了面前,喧闹的人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庄严肃穆。
这象征历代皇室的洛阳天策府岂是泛泛,光是这足有三丈三的气派大门可见一斑,两侧紫檀木大匾金漆大字飞龙走凤,左首为:
长枪独守大旗魂。
右首:
尽诛宵小不义人。
中间大匾上书:天策府!
大门两侧各有一尊镇国狮子,狮子后方几个披甲持枪的将士把守大门,这几位甲士庄严肃穆,好似护教珈蓝金刚怒目,此等威势下,就算是从天策府门前路过都不免被气势压得战战兢兢。
两座石狮背后,各背负两杆大旗,从左至右依次是:天枪,天杀,天纵,天啸,在府门屋檐竖着最大一面足有三丈的血红灭字大旗迎风而动,此等威势下,本是生机勃勃的清晨,顿生压抑窒息。
不过要说天策府如今已是收敛多了,这杆灭字大旗只是竖在自家门口威风凛凛,遥想当年李唐天下时,这五杆旗可是屹立于洛阳城头雄姿勃发,而那杆灭字旗当时比之现在还要长了两丈,直立于城头楼顶,即便站在嵩山峻极峰,远眺而望,依旧能隐约瞧见这个巨大“灭”字鲜红如血。
兵者,国之凶器。
天策更是凶器中的杀器,若不是当年韩昭死谏,怕是今日连这杆大旗都已不复存在了。
…………
天策府气象森严,门前更是呈罗雀之势,偏偏这个乞丐小子不知死活硬要往里闯,守门甲士哪能容他,三两下就将他制住。
天策府虽不是官府,可比官府的派头有过之而无不及,擅闯宫门无疑于造反,就算说明来由,轻则也要杖责五十,而擅闯天策府,门口这几位心狠一点,直接杀了也无需通报。
好在天策府不是富家豪阀,门口的守卫将士也不是纨绔鹰犬,自然是讲理的,再者说,按在地上的毛头小子一不会武功,二又浑身是伤,想必是哪来的疯子被欺负的走投无路也实属可怜,只是不去洛阳衙门,怎的跑来天策府喊冤?
“小子,知道这是哪么?敢来这儿撒野?”
其中一人问道。
“我要见杨易白!”
霍休在地上挣扎半天,尽是些无用功,天策兵将擒拿之术冠绝天下,当年北地蛮子号称手下三千力士可移山填海,不照样被天策军按在地上灭了嚣张气焰,何况你个区区乞丐。
人是轻易制服了,可这小子口中竟敢高呼杨军师的大名,倒是让这几名甲士面面相觑,天策府等级何其森严,自己平时都见不到军师一面,岂是你个疯汉说见就能见的。
“大胆!竟敢直呼军师大名!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