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赫肃无奈地闭眼,再次睁开眼时,他用最轻飘飘的语句说出了最讽刺人的话:“接受他人的辱骂会减少您的罪恶感,您不配得到宽恕。”随后便向殿外走了,残留一道孤雀声。
“那如果我可以让知柳回来呢?”韵仪高喊,顿时,殿内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珂赫肃回头了,他的心里一撼:“您说什么?”
韵仪将事情说的更明晰了一点,还一改之前灰暗的语调,如说书人用三寸不烂之舌将故事中的主人翁所遇到的大风大浪轻松化解一般,她道:“一年之内,我可以让知柳毫发无损地回来,只要你听我的。”她用手指了指珂赫肃,又别有韵味地指了指自己。
珂赫肃不信:“这不可能,魔族不可能放手。”
“阿肃啊,”韵仪喟然长叹,“你还是不了解成大事者的计谋,我的母后就经常告诉我,做任何事都要留有后手。所以,我一定会有办法的,就看你信不信了。”
珂赫肃用一种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她,但依旧难掩眼底的希冀。韵仪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她魅惑地提出问题:“一年而已啦,对我言听计从一年,难道还能有什么损失吗?万一我说的是真的......”
“您需要我做什么?”珂赫肃抬头。韵仪保持着微笑:“不难不难,回到离国去,继任藩王,看着勒舒王庭,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珂赫肃一脸不可思议。韵仪嚼了块年糕,想了想后说:“参加完腊八节宴后再走,欸,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王号啊?”殿内的四双眼睛都盯着她,只因她实在不像是一个成大事者,反而更像一个卖年糕的正在跟人讲价。
“您定吧。”珂赫肃无欲无求,说完便走出殿外。韵仪在后面告诉他:“不如就叫‘徵’吧?!《广韵》注,徵,明也!”
“您定吧!”珂赫肃摆摆手,毅然决然地走了。日前有报,离国境内的矿山皆已被挖空,还突然出现了土地塌陷、水质恶化、空气污染等问题,他得回去想想办法了,公主嫂嫂的任务不是一般的难,单是做藩王这一点,他就不擅长。
“这样对他真的好吗?会不会太残忍了?”亓官信问。
“有什么不好的。”韵仪目不斜视,“他总不能一直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吧?知柳也不能像菟丝花一样,一辈子都依靠他人生活。”韵仪突然沉默下来,安安静静的。
“那你说一年之内能让知柳回来......”
“那当然是......真的啦!”韵仪冲他吐舌头,亓官信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一吓,人顿时精神不少。青缇搭着肚子,有了一种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