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到了极点,耷拉着脸跟她哭诉。
“青缇你知道吗?今天我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发现有一株迎春花开了,很漂亮很漂亮!我想摘下来带给你看的,可十安却提醒我‘御花园里不可摘花’,于是我就想着把这一整棵迎春树都移到凤宜宫里去,可十安他居然又拦我!说什么先帝孝期未满,我们大张旗鼓地行赏花之实,不太符合孝道......”
皇甫暄给青缇挽了一个清雅的发髻,坐到她旁边,继续给她剥另一个水煮蛋。
“我就是想不明白,十安他以前可是最爱凑热闹的,怎么现在也变的这么泥古不化了?父皇在世的时候虽然不经常夸我,但也没有骂过我不孝啊,我孝不孝顺怎么就变成外人评定的了?这些人可真是......”
青缇听着他絮叨,将另一个水煮蛋也吃了下去。随后她摆出笑颜,递上水盏说:“陛下说的够多的了,先喝口水润润喉,再听听妾身说什么吧。”
“好好好,你说你说。”皇甫暄接过水盏,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
“妾身遵旨。”青缇低眉,随后又抬头,她那眸子清冽的,像小石潭一样。“陛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臣们关心您,是理所当然,您切不可表现出厌烦,那样会伤了臣子们的心。就像您每天都来关心妾身一样,有空的时候问八十句,没空的时候遣人来问一百句,妾身也没嫌您烦啊。”
“我......”
“欸,妾身还没说完呢。”青缇又端起水盏放到他手里,不由分说。“陛下,当皇帝不易,但万万不能没有主见。您觉得不对的,就罚一罚,您觉得对的,就赏一赏,这是赏罚分明。若您拿不定主意,就问问中书令、御史大夫、大理寺卿,这些都是先帝信任的、有才能的,还有金家倒台后被提拔上来的,他们是先帝特意留下来、给您用的。这是广开言路。”
“兵权的事您不用担心,先帝一生都在整顿兵权,韵仪也做的很好,日后削藩局面形成,您只需要看对一个人、派他去驻军,便可高枕无忧。但,削藩并不是重文轻武,皇亲国戚地位骤降,您要好生安抚,该有的礼遇一件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