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奏婆婆闹起来和她敲他门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原来是出门了。
“国崩,”南柯把灯笼搁在神像下,“怎么是你?”
“怎么?”他回过来半个头,“是我你很不满意?”
南柯抿唇。
确实。
害她白高兴一场。
相顾无言两秒,散兵冷哼一声,撇过脸不理她。
“据说有位相当美丽的大人在为我善后,”南柯走到他背后,俯身轻巧把他脑袋上的斗笠揭起来,歪着脑袋看他的脸,“美丽的大人,您怎么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了?”
“闲置的做饭机器出门还需要给你打报告?”散兵抬眸,轻嘲。
原来他那么早就出来了?
南柯眯眼细想。
那时候她才刚刚销毁完血斛。
散兵找那个妇人应该找了很久吧。
“对不起,”想到进厨房之前自己还因为心情不好冷着脸,南柯暗暗自责,抱着斗笠蹲下,“其实你不用专程跑这一趟的,我自己能处理好。”
崖边的风莫名降了几个度,冷飕飕的:“最好是这样。”
南柯有点不知所措,看了散兵半天,走到一边,学他在崖边小心坐下。
断崖下黑洞洞的,除了风声就是往复的潮鸣,刺激起人感知危险的本能,南柯往后挪了挪,只留两条小腿在崖边晃荡着,也抬头看天。
压制着雷鸟残渣的漩涡伴随着闪烁雷电轰轰旋转,大难临头的压迫感和奇诡壮丽融为一体,是在她之前的世界绝对无可目睹的奇异景色。
散兵仰着的眼早就跟着她的动作垂了下来,盯着她空悬在崖外的腿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她安静的侧脸。
“坐这么远怕我吃了你?”隔了会儿,只听身边嗓音冰凉。
“很远吗?”南柯睨一眼隔在他们之间的斗笠。
散兵轻哼,南柯只好把斗笠推开,双手撑着地面往他边上靠,中间只留一只手掌的距离,“这样可以了吧?”
散兵眸色深沉。
“再近就贴上了。”南柯解释。
“负距离不是都有过了吗?”他面无表情吐出惊天发言。
“……你最好是在说装修,”南柯脸控制不住地一热,拧眉问,“国崩,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呵。”
男人心,海底针。
散兵半天不出声,气氛稍显尴尬,风变了方向,南柯忽然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吸了吸鼻子,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国崩,百目鬼该不会拉着你一起喝酒了吧?!”
散兵目光一瞬不瞬。
每根头发丝都写着她猜对了。
南柯记得很清楚,在踏鞴砂时唯一一次喝酒,是御舆长正庆祝大踏鞴长正锻成的时候,散兵直接把他那杯倒进了她的杯子。
居然给机器人灌酒,百目鬼也太惨无人道了!
“应该没有哪里故障吧?!”南柯着急忙慌地扑过去探散兵的额温,距离什么的一丁点都不记得了,手被他额头不同往常的高温烫了一个激灵,眼睛都瞪大了,“对不起,怪不得你来这里吹风,我应该早点发现的,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像个连珠炮似的。
散兵不由勾唇:“我看起来像蠢得会喝醉?”
“国崩你……”南柯为他的标准醉鬼发言扶额,忽而严肃着脸,伸出一根手指比在他眼前,问,“这是几?”
“不过是为打听情报顺口喝了两杯,别拿我跟凡人比。”散兵嘴角抽了抽,把她手拉下去。
“这是几!”南柯犹自不放弃,又把另一只手举上来。
“……”散兵无语看她两秒钟,嘴里的“一”字拐了个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