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她正了正色,“响小姐说她大概五天之后回来。”
百目鬼眼睛一亮。
“国崩出去电……嗯,钓鱼了,”南柯从门口让开,“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坐坐吧。”
“那就打扰了。”百目鬼熟门熟路地跨进神社,目光触及屋内的布置,突然发出一声感慨,“虽然早就料到这一天,但……进门没被吼,还真是不习惯呐。”
南柯给他倒了杯水,扯痛背上的伤口,脸色微微一白。
“你坐你坐,这点小事我自己来,”百目鬼连忙扶她坐下,问,“听说你从妖怪手里死里逃生?真是了不起啊。”
“运气而已。”南柯摇了摇头。
“可惜我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应付完幕府,还要监督造新船,走不开,不然就来帮忙了。”百目鬼叹气。
“造船?”南柯水喝到一半,停了下来。
“前段时间那只冰剑鬼频繁来袭,就是为了毁掉我们唯一的战船,”百目鬼随手一指外边,“你应该也看见了,那个样子,要是上战场,怕是挨不了几下就得沉。我索性把船套在这里,假装维修,让幕府的探子沾沾自喜一阵,等到他们掉以轻心来犯,就驶出新的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似乎是想象到那个场面,百目鬼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可是要造一艘媲美幕府战船的船,应该需要很长时间吧?”南柯问。
“这就是海上男儿的智慧之处了,”百目鬼道,“把岛上能用的船只全都拆了拼在一块,不出多久就能完成。等下次海战,我定要把幕府的机关剑鬼捉到手,他们没有了底牌……”
百目鬼喋喋不休,血气方刚的脸上隐约露出与越石村民相近的憎恶。
南柯越看越不安。
这么说,下一次战斗,幕府和清籁岛双方都会倾尽全力吧。
越来越近了。
离灾难降临的时候。
造船督工的任务暂时交给了蛇目,百目鬼难得清闲,多坐了一阵,一直等到散兵回来。
带振袖的黑红色外套绑在了腰间,露出黑色衣料紧裹的结实胸膛,两条修长的手臂一边是满满当当的渔获,另一边提着沾湿的斗笠和鞋袜。
走近一点,还能看见深色发丝间颗粒闪亮,是海水蒸发之后留下的盐粒。
散兵睇一眼百目鬼,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很多余”四个大字。
“哈哈,我懂我懂,”百目鬼连连摆手,起身道,“就是看南柯受了伤,怕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那天色不早,我就回去了哈。”
“我会再犯那种蠢?”散兵脸色一臭。
南柯看着连跑带走,生怕遭受散兵无差别火力攻击的百目鬼,忍不住笑:“百目鬼先生是来找响小姐的。”
“看见了。”散兵语气平平,收拾手里东西。
“嗯?”南柯错愕。
“否则他一上岛就被劈成炭了,”散兵捋了下头发,盯着粘在指间的白色颗粒,眉头紧皱,“我去冲个澡,晚饭想吃什么?”
南柯看向被扔进竹篓里,高举着两只大钳子试图越狱的螃蟹:“大闸蟹?”
“这是海螃蟹,”散兵瞥她,语尾带点哼笑,丢开外套拐进里间,“笨蛋。”
有什么区别吗?
笨蛋垂眸,认真地端详已经爬上竹篓边缘的螃蟹。
“啪”一声,坚硬的甲壳磕在地板上,螃蟹肚皮朝天摔了下来。
寝子从南柯衣摆下爬出来,伸出爪子试探去刨,冷不防被夹住脚毛,嗷嗷叫着拼命甩爪。
南柯只好撑着桌子起身,去帮它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