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从上桌以后,全凭运气赌牌,输了好一阵,终于让他闷到一对Q。
一把赢了三四千,回了口血。
张富贵不是要赢钱,而是要赢发牌的权利。
当然,他第一次发牌,不会动什么手脚。
只是为了熟悉一下上家切牌的习惯。
当张富贵装作用笨拙的手法洗牌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异样。
他回头看去,旁边站着个六十多岁的干瘪老头。
穿着脏兮兮的白背心,一条大裤衩,脚上是一双人字拖。
满脸皱纹,目光浑浊。
“老板发财,讨根烟抽。”老头冲张富贵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自己拿。”张富贵一指桌上的华子。
“老板大气,祝你赢个婆娘。”
老头插科打诨,逗得众人一团哄笑。
这赌场人来人往,有过路的熟客,过来看两把牌,讨根烟抽,讨点喜钱,是很正常的事。
张富贵没有多心,示意上家切牌。
上家轻描淡写,从牌摞上薄薄抬了一叠,便示意张富贵发牌。
张富贵从下家开始,一人一张,到自己结束。
三圈下来,每人三张。
他虽然没有动手脚,但对这五十二张牌,每一张的顺序都了如指掌。
在场七个人的牌,在他眼中,跟透明的一般。
这次八筒那小子运气最好,拿到了黑桃A大的同花。
他拿起牌一看,便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慌忙扔出二百块钱:“上两百。”
此时所有人都摸清了他的路数。
他一上钱,立马就没人闷牌了。
大家纷纷看牌,接着全都弃掉。
八筒好不容易拿到一手大牌,结果就捡了个底。
他懊恼不已:“你们咋都不跟?”
众人笑而不语。
真是个棒槌。
这就是炸金花的特色,要赢钱靠的不是大牌,而是冤家牌。
没有人抬轿,拿到三个A也没用。
何况三个A也并非包赢不输。
北坝镇这边的规矩,235虽然是最小的牌,但专吃三个A。
尽管这种几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但总算留了一丝悬念。
这倒有点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哲学思想。
牌局继续,张富贵依旧维持自己土财主的风格。
他点子比较背,大概输十把,才能捞一把。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桌上所有人的路数,已经基本摸清。
又凭借一个A大赢了两三千时,张富贵终于决定出手了。
这时,身后那干瘪老头又开口了。
“老板发大财,我今天输光了,赏点钱我去翻本吧!”
张富贵略一皱眉,这老赌鬼还真烦人。
他也没拒绝,顺手递了两张红钞过去。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老头连声道谢,又从烟盒里抽了根华子点上。
张富贵漫不经心地洗好牌,让上家切牌以后,开始一张一张地发牌。
他随口道:“这天气还真热呀!”
林文清和八筒立即警觉起来。
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暗号,一旦听到这句话,那就准备把全部身家押上了。
在电影里面,这叫梭哈。
这一次,连八筒也不看牌了,先闷了两圈。
看牌以后,他又立即按双倍注码上钱。
这么一来,其他人陆续开始看牌。
不过这一次,居然没有一家弃牌,全都跟着上钱。
一张张钞票,像雪花一样飞向赌桌中央。
三四圈过去,有人觉得不对劲了,不可能这么多人全在偷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