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躬身引她往外走,“小的这就带你过去。”
来到后门,他指着斜对面的铺子道:“就是那里。”
秦归晚递给他一块碎银子,巧笑嫣然。
“有劳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客人太客气了,小的在这里给你守着门。”小伙计收了银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秦归晚走了几步,从袖口里拿出一条纱巾遮住面,这才赶去东羌人的铺子。
进去后,将伙计喊到一边,用羌语低声问:
“听闻你们想要东羌护膝,我刚好做的有,你们还要吗?”
伙计双眼放光,用羌语回:“要!这几日下雪,我们行主正愁着这事呢。”
秦归晚将做好的护膝从袖口取出递给了伙计。
“若是你们行主满意,我想和他直接谈价。”
伙计接过东西,看完后,打揖笑道:
“这比我们在东羌找人做的还好。夫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行主。”
他小跑上了楼,很快下来。
“夫人,我们行主有请。”
秦归晚悄悄摸了摸袖口里的刀,深吸一口气,跟着伙计上了楼。
进了门,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标准东羌男子长相的中年壮汉正坐在椅子上,拿着护膝端详。
对方见她进来,愣了。
“你不是东羌人,为何会说我们东羌话,还会做这种护膝?”
秦归晚对他盈盈行一礼。
“不瞒行主,妾身母亲是东羌人。”
“母亲被俘来大楚后,生下了妾身,母亲病故没了,父亲将妾身卖给一个富商当小妾。”
当年战乱,两国相互俘虏了对方不少人,时常有此事发生。
行主忽对她产生几分怜悯之心。
上下打量她一会后,拧眉道:
“我看你穿着不俗,怎会卖绣品为生?可是那富商虐待了你?”
“妾身嫁给商人,虽有锦衣在身,但平时受正妻欺辱,商人外出时,正妻连吃食和炭都不愿给妾身。”
秦归晚绞着手,有些局促。
“天冷,实在无计可施,这才想法子出来卖点绣品换银子买东西。”
“但凡有一点法子,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至于独身来这里找行主。”
行主观她身形消瘦,确实不像每日能吃饱之人,不再继续追问。
“这对护膝,你要多少银子?”
“一两银子即可。”秦归晚语气卑微。
“我给你二两。”行主豪爽道。
“此物要给铺子里的伙计每人分一对,你再给我绣三十对。”
秦归晚犹豫片刻,道:“行主,我实在缺银子,能否每次绣好十对送来结算一次?”
她说得凄楚可怜,行主干脆应下,“可!”
“都是东羌人,我明白你在大楚的难处。”
他递上二两银子给秦归晚,询问如何称呼?
秦归晚自称夫君姓吴。
行主道:“吴夫人,若你急需钱,哪怕绣好一对,也可拿这里来换银子。”
秦归晚连声感激,说她出门不易,还是绣好十对再来。
二人约定好下次交东西时间,秦归晚一刻也不敢耽误地走了。
一出门,刚好遇到一穿着玄青金丝锦衣的年轻男子。
那人和伙计边说边笑上来,未注意迎面过来的秦归晚,径直撞了上了。
秦归晚被男子的肩膀狠狠撞到在地,那人慌忙俯身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