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晚伸手将贺妙心拽到自己身后,冷冷扫过沈安菱和杜氏的脸。
“你们都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夫君没清醒之前,不许你们再踏入大房半步!”
“真相如何,大理寺调查之后,自给一个公平说法!”
她来到沈府后,每日病怏怏的,不是躲在屋里不出门,就是在众人面前安静少语,从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现在陡然大变脸,好似变了一个人。
凤眸凌厉似刀,浑身带着森然噬人的威慑和杀气,竟然压得众人生生不敢吱声。
一侧的慧香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
她忽然想到,秦归晚的父亲好像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东羌大当户。
而且听闻她救顾世子时,徒手掏出了巨熊的五脏六腑。
那画面,光想想就骇人。
这一刻,贺妙心的心尖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酸涩。
沈晏之生死不明,二房和大房公开撕破脸。
现在唯一能和她站在一起的,居然是秦归晚。
大理寺卿正在外面盘问院内小厮,听到屋内的争吵声,寒着脸踏步进来。
“你们因何事争吵?”
沈安菱抢先回答:“大人,父亲是因为找母亲才去大哥书房的。”
“他不可能无故杀大哥,这事定然有诡,还望您明察。”
杜氏点头附和,“大人,我家侯爷绝不会干出残害人命的勾当!”
大理寺卿冷声道:“事情真相如何,本官自会查明。你们跟着本官去趟衙门,说说此事原委。”
沈安菱狠狠剜了一眼秦归晚和贺妙心,快步跟上了大理寺卿。
二人带着丫鬟婆子一起离开,屋子再次恢复了安静,秦归晚侧首发现贺妙心脸上在隐约渗血。
“妙心,你先回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我在这里看着。”
贺妙心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惊觉到涨疼。
知道面上的伤口耽误不得,加上她这会对秦归晚的信任之情到了顶点,丝毫没反驳,老老实实下去了。
秦归晚让阿扇找人关上大房正门,安排大房院内的家丁守好那里,沈晏之未清醒之前,不许二房的任何人过来。
阿扇应声退下。
刚安排好,屏风内传来一句惋惜声。
“听天由命吧。”
秦归晚听到这话,飞快绕进屏风内。
浓郁的血腥味和屋内的熏香缠在一起,刺得她有些反胃。
床边点了数盏油灯,沈晏之安静地躺在榻上,灯苗把他惨白的脸照得近乎透明。
鼻翼并无呼吸张合,只有心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诸左正在闷声给他擦额头。
曹太医站在旁侧不停叹息。
秦归晚僵了一下身子,上前行个礼。
“曹太医,我夫君到底如何了?”
曹太医皱眉摇头,“他之前被刺客伤到后背尚未痊愈,现在又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老朽已经尽力。”
“沈大人能不能熬过今晚,只能听天由命。”
秦归晚骇然,“什么毒?”
沈晏之从未告诉过她,他中了毒。
“是一种慢性毒。”
曹太医的眉头越锁越紧。
“刚开始可能察觉不到,时间长了,会在体内忽然爆发,几天内就让人彻底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