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绥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一个无父无母,山匪出身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家世。
论长相,沈安菱才刚及笄,正是玉容年华,俏嫩的好似初春枝头绽放的杏花,配他绰绰有余。
可他一直觉得自己以后该娶个豪迈不拘小节的女子,而不是什么娇滴滴、动辄掉泪的大小姐。
连说话都要放软声音哄着。
“属下……”
“属下什么属下。”刚张口,就被顾濯缨堵了回去。
“你比我年长几个月,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娶妻了。”
“别整天想着娶个豪爽的女人,你本就粗枝大叶,再娶个性格同样的,恐怕裤子烂了都没人给你缝。”
顾濯缨长长叹息一声。
“我倒是觉得沈安菱挺好。”
“沈家二房全是臭虾烂鱼,独独养出她这根不染淤泥的独苗,多难得。”
路绥一句话也接不上,只能听顾濯缨说个不停,自己一口接一口喝闷酒。
*
箕城,小院。
秦归晚一去这么多天,青枝格外想念她,今晚非要和她睡在一个床榻说贴己话。
问她这些日子在那边和顾濯缨相处的如何?
秦归晚轻刮青枝的鼻子。
“不告诉你。”
“你且说说,这段时间,你和二郎在家里如何?”
青枝耳尖发红,“什么如何,就那样。”
秦归晚捂嘴笑了起来。
“今日我回来,看到二郎惊了一跳,他刚到这里的时候那么消瘦憔悴,如今变得神采飞扬,磊落不羁。”
“顾惜羽说,二郎未痴傻前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风流少年郎,今日一看,果真不假。”
“义父说,现在都是二郎每日在做山茶糕,是真是假?”
青枝支支吾吾道:“嗯,我不想弄丢咱们的营生,坚持做山茶糕,他不想我太辛苦,便自愿替我做。”
“刚开始,他做不好,还弄坏了好多东西,他怕我生气,苦练了两天没敢休息,终于学会怎么做了。”
秦归晚啧舌感叹,“二郎真是个难得的好郎君。”
“你腹中胎儿有他这样的父亲,也是福气。”
青枝被打趣的脸红心跳,岔开话题说起了许邵和柳四娘的事。
自从那次二人意外相识,许邵开始时不时往长惜酒楼跑。
端午节,还约了柳四娘出去到湖边放花灯。
二人在湖边不知怎么和人发生了冲突。有个妇人非说许邵摸了她,要让官差抓走许邵。
有人证实是个地痞摸的,和许公子无关,只是那妇人扭头时刚好看到了许公子而已。
妇人不信,揪着许邵不放。
许邵怎么解释都没用,柳四娘直接冲上去大骂那妇人一顿。
说她也不回家照照镜子,长成那样,许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许公子又不是瞎子。
秦归晚几乎闭上眼都能想到柳四娘泼辣骂人的样子。
“后来呢?”
“后来啊,那妇人被柳四娘骂的羞愧难当,捂着脸跑了。”
“许公子当时惊得合不拢嘴,回来给二公子说,柳四娘当时护短的样子让他一颗心怦怦乱跳。”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姑娘为了他这般豁出去当街骂人的。”
秦归晚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许公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青枝又说了一会许邵和柳四娘的事,秦归晚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她和青枝齐齐打哈欠,姐妹二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睡觉。
秦归晚的日子再次变得安静而平淡。
顾濯缨回去的路上每隔三日就写一封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