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晚从箱笼中出来,依旧难受异常,闷热和酒后的恶心感还在体内不断翻涌,她忍不住趴在马车边干呕起来。
沈晏之默默递给她一个羊皮水壶,用宽大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
秦归晚一口气喝了大半壶水,不适感才堪堪被压下。
她有气无力地瘫坐在马车内。
“多谢。”
轻飘飘两个字,让沈晏之的唇角舌尖吞了黄连一样苦。
“晚晚,你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秦归晚摇了摇头,认真看着他。
“婚书在东羌就撕了,我们早已不是夫妻。你千里迢迢来救我,我理应对你说声感谢。”
沈晏之五指拢紧,死死抿着唇,沉眸不言。
车内空气让人发窒,秦归晚正要问他准备如何应付城门官兵,诸左的声音便在外面响起:“主子,到了。”
马车停下,沈晏之跳下去,掀着帘子,伸手去扶秦归晚。
秦归晚避开他的手,从旁边下来,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个破旧偏僻的院子,院角拴着三匹上好的骏马。
沈晏之望着自己落空的手,眸底划过一丝落寞,转瞬又恢复了冷静。
“晚晚,我们在这里换上宿卫军的衣裳,打马赶去城门,出了城再做其他打算。”
“届时你和诸左什么都不要说,只要跟着我即可。”
秦归晚嗯了一声,并未多问。
宿卫军是宇文延的亲卫,处理的都是紧急事务。
她不知沈晏之为何这样安排,但是在这种事上,她相信沈晏之的能力。
三人轮流进屋换好衣裳,戴上人皮面具,骑马赶向了城门。
街上车马骈阗,行人如织,沈晏之打马飞奔在最前面,一路横冲直撞。
沈晏之戴的人皮面具格外凶狠,他时不时厉声呵斥:“宿卫军办事,统统让开!”
行人惊呼着往两边闪躲。
三人在熙攘拥挤的街道上畅通无阻,很快来到城门。
因为今晚有外使来访,整个都城都加强了防备。
守门官兵比平时多了三倍,外面之人一律不准进城。
出城之人不光要被反复盘问,还要被拉去专门的屋子验身,确定没有女扮男装或者戴人皮面具才会放行。
沈晏之声势汹汹过来,冲着城门众官兵寒声喊道:“大汗有令,封城门!”
排队百姓被冲得人仰马翻。
带头的守门官兵见沈晏之浑身威气逼人,十足的宿卫军气派,上前对他客气地抱拳拱手。
“还请大人给下官看一下封城圣旨。”
沈晏之勒停马,黑眸似刀般凌厉,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扔到他手里,语气冰冷。
“大汗的重要东西被窃,让本官先行来传口谕,命你们封城。”
“封城圣旨随后就到,本官现在要去下一个城池传口谕。”
带头官兵拿着令牌反复翻看两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可他看沈晏之三人实在太过于面生,尤其旁边那个瘦瘦小小的宿卫,压根不像以狠辣威猛着称的宿卫军。
他有些生疑,斟酌片刻,道:“大人,既然圣旨马上就到,您能否稍等片刻?”
至少确认此人没撒谎方可放出城。
“啪!”
沈晏之毫无预兆,狠狠一鞭子抽在他脸上。
“放肆!”
带头官兵被抽得满脸是血,周围官兵齐齐哗然,纷纷拔刀相向。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沈晏之眼神幽深噬人,浑身杀气。
“你阻挡本官出城,是质疑本官,还是想违抗大汗之命!”
*
此时,宇文延正穿着常服,带着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往城门赶来。
发现秦归晚消失后,他立马带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