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棠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噙着淡淡的笑意,好似杜权锋的反应早已在她预料之中。
“您知道每天被充斥歹毒恶意的侮辱着是什么感觉吗?”
“那些恶,就像生根的藤蔓,日积月累,不停生长,疯狂的在每一寸血脉里扎根生长。
它们又像是一条一条的寄生虫,不停的在身体里蠕动,一点一点啃食每根神经,溃掉每一道心理防线。”
“我都不知道,一个人衣食无忧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恶意?”
“他们就像是一个恶毒的集合体,用最污秽最恶毒的语言当利剑,做着最恶毒的事。”
沐晚棠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嘴角的笑意始终在,眼里却充满被血浸染的苦涩,
“您一定觉得我在说谎是不是?
觉得我在污蔑您心里那个纯洁干净的形象是不是?”
杜权锋的沉默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想。
她也没有过大情绪波动,只是习惯性的轻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您没亲身经历过那种恶,那种钻心蚀骨的恶。”
“您知道沾了盐水的鞭子每天抽在身上,新伤罗旧伤,旧伤变新伤的滋味吗?”
“您体会过不打麻药,被活生生拔掉十个指甲是什么感觉吗?”
“又或,您知道被电击在头上是什么感觉吗?”
再次回忆起那些,她还是会感到一阵钻心疼。
她停顿了一下,直到那股疼痛淡了些,才再开口,
“我来告诉您吧,那是一种想死的感受,一种无时无刻都想死的感受。”
“您或许想问,那为什么没死呢?”
她苦涩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死在那里呢?”
“大概是她命不该绝吧?
又或者,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不要说了,晚棠,你不要说了。”
杜权锋眼里的痛苦蔓延到整个脸上,眼底有一层湿润。
当年她去送东西,一直没回来。
在他一再的追问下,范雅茹和小月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才知道她被那母女俩留在那了。
当时她们也只是说要她帮忙做点事,事情办完了,她就回去了。
虽然,当时他也觉事情有蹊跷。
但他自觉他的小月心地善良,范雅茹充其量只是动点小歪心思,不至于伤她性命。
何况她们一再说那件事,关系到小月的未来。
血脉亲情,他心里的那个天平倾斜了。
杜权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想要去拉沐晚棠的手,被她避开了。
“后来,经过一年多筹划,她被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一个月后,她怀孕了,是三胞胎。”
“那是她救命恩人的亲生女儿嫁进豪门的筹码。”
“因为她需要这个筹码,所以孕期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意的毒打她。”
“但她又有了新玩法,最常用的就是高压水枪,”
“高压水枪,就像锋利的刀片,冲在身上,轻则见血,重则见骨。”
“怀孕的她行动不便,当她躲无可躲的时候,就只能躺在地上,用后背做去挡。”
“每一次下来,她都是在一滩血水里醒过来。”
“三胞胎,肚子要比正常孕妇大上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