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明珠带着路女官去了国子监。
接待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潘子钰。
“乡君!”潘子钰一脸笑容的见礼,“山长还有课,我先带你逛一逛如何?”
明珠点点头。
国子监很大,绿化也很好,整体呈现出浓厚的文人气息。
“林大人教什么?”明珠问。
“易经。”
明珠笑了,“易经是五经之首,不知潘公子比较喜欢哪个?”
“我能哪个都不喜欢吗?”潘子钰苦笑,“乡君,上次酒肆一别,我回家便同我父亲说了我的学习情况,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潘学士怎么说?”
潘子钰咬牙道,“他说我基础不牢,要是想考举人进士,只能重新学习,不然如空中阁楼,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那你重新学呗,反正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潘子钰立即跳了起来,“小乡君,你怎么跟我父亲一样啊,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科举没有捷径。”明珠小脸严肃,“潘公子,比起很多人,你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你不用像寒门子弟那样,一出生便饥寒交迫,每天为填饱肚子而烦恼。
你说你要考状元,我也相信你是认真的,可现在才哪到哪呀,你就喊喳喳的。”
潘子钰瞬间一囧,“我这不是…一时接受不来嘛?”
四书就不说了,五经有多难,读过书的都知道。
尤其是《春秋》和《易经》,跟天书似的。
“科举没有捷径,只能靠你自己。”明珠朝荷塘边上的凉亭走去。
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小碟鱼饵,明珠抓了一小把撒入水中,没一会儿便有鱼儿游来。
“小乡君,要是我说我不想努力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呀?”潘子钰站到明珠的身侧,有些紧张的问道。
“为何不想努力?”明珠反问,“靠自己赢来的成就,不香吗?”
潘子钰却固执的问,“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不会。”明珠看着他,“因为,不努力是你的选择,以后你过得好不好,与我没关系。
说句难听的,等我回了津西,咱们便天各一方了,到时候,你过得怎么样我都看不见。”
潘子钰觉得好扎心。
“潘公子,人生很长,但也很短,难道你就没有追求的东西吗?”明珠继续喂鱼,样子很是漫不经心。
潘子钰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
“所以,当初在稻花村河畔说的那些话,都是冲动之言是吗?”
潘子钰“老脸”一红。
明珠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池塘里的荷花,一旁的潘子钰摇着扇子,心思纠结。
“乡君,潘公子,原来你们跑这儿来了。”
这时,一名小书童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山长快要下课了,二位随我来吧。”
山长处理事务的地方,离教学区有些距离,在国子监最深处。
一路过去,繁花锦簇,林荫树下经常看到学子讨论诗词歌赋,讨论时下“热点”。
山长的书房,十分简单,一排大书架,一张书桌,一方茶几,几盆绿植。
“乡君请坐,山长下课了便过来。”书童给两人上茶。
明珠并没有坐下,而是看着书架上的书籍,随手抽出一本,看到上面的注解,便知这是林大人惯用的。
“乡君手上这本,是山长年轻时,备战会试用的。”书童说道,“上面的注解,是后来进了国子监后,一点点加上去的。”
明珠听言,翻看了几页,上面的注解还真有新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