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元隆帝来了兴趣,“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陛下有所不知,沈长枫来国子监的第一年,便被人逐一挑战,很多人觉得他是羲和郡君的大哥,就想看看他是有真实才学还是靠关系上来的。
结果这一闹,让沈长枫出尽了风头。
无论比文还是比武,沈长枫都甩其他学子一大截,沈长枫也因此受到了众多夫子和山长的关注。”
似乎想起什么,魏公公补充道,“三年前轰动一时的幼童拐卖案,沈长枫以一己之力,从人贩子手中救回三十多名幼童。”
元隆帝这才想起来,“你不说,朕都快忘了,当时边关战事吃紧,西边又水灾频发,朕过问之后便交给大理寺负责了。”
“当时殿下也受了重伤,陛下为此长夜难免,消瘦了不少。”
元隆帝微微颔首,“事情一多,难免有疏忽,事后朝廷可有给沈长枫嘉奖?”
“大理寺特意打了一块‘见义勇为’的牌匾,大张旗鼓的送去国子监,并赠了伤药和一间书肆;幼童的家长联名请人写了封感谢信,同样是送去国子监给沈长枫。”
“没别的了?”元隆帝挑眉,“朕虽然是疏忽了此事,后来也忘记询问,可朕记得大理寺卿说过,沈长枫与人贩子恶斗,身中十三刀,强撑了一天一夜,直到官差来了,他才倒下。
此等惊天之举,大理寺一块牌匾就给打发了?”
“可时至今日,再追赏好似也不太合适,倒不如能殿试之后,看情况而定。”魏公公提议道。
“也不是不可以。”似乎想起什么,元隆帝又说,“沈长枫参加乡试之前,县试院试俯试连考第一,乡试又是解元,如此看来,沈长枫走到今天,确实有过人之处。”
科举的艰难,元隆帝不曾亲身体验,却也清楚其中的曲折。
沈长枫以平民之身,一路通过县试、乡试,再进入国子监,靠的不仅是天赋和努力,还有家里的支持和运气。
这几样,缺那样都很可能致使科举半路夭折。
“能够参加会试的,都是各地的佼佼者,大家都想争第一,想当状元郎,以沈家的情况来看,沈长枫势必也要争夺状元。”
魏公公说,“咱们大庆开国以来,还未出现过连中六元之人,若是沈长枫会试夺第一,或许咱们大庆也同轩辕朝一样,迎来一位治世能臣。”
轩辕朝的周相,便是六元及第,后世之人眼中的贤能之臣,亦是文人争相效仿的对象。
元隆帝忽然心动,“除了沈长枫,还有哪位学子四考连中第一的?”
“暂未听说。”魏公公摇头,“有些人乡试是解元,可县试府试的名次却不先,有些县试府试名列第一,乡试又掉了下来。
像沈长枫这般连中第一的,应该也是有的,只是老奴不清楚而已,得问问林山长。”
“你明日去一趟国子监,让祭酒拟一份名单。”
“是!”
这时,有宫人来报,“陛下,黎尚书醒了。”
“情况如何?”元隆帝问。
“太医说,黎尚书只是情绪过激,歇一歇便好,并无大碍。”
“情绪过激?”魏公公不由得笑了,“陛下,刑部和大理寺过手的都是大案,与狂徒斗智斗勇,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风浪没见过。
太医说黎尚书是激动晕倒的,老奴是不信的。”
元隆帝表示赞同,“魏公公说的有道理,让太医再诊脉,确定无碍之后,再着人送黎尚书回府。”
回到府中的黎尚书,惹得全家一阵人仰马翻。
得知晕倒的原因后,全家人一阵无语。
“你是吃得太饱了撑着么?”黎尚书的妻子蒋氏直接喷道,“好端端的,你提那些不想干的事做甚?
你当着大家的面给羲和郡君难堪,对你有何好处?”
“郡君权利太大,若是个个都捧着她,她日后会长歪的。”
“人家八岁就掌管一城,要歪早就歪了,轮到你来操心?”蒋氏气的不行,“陛下和皇后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真是糊涂啊你。”
…
东宫。
明珠和南荣修坐在阁楼靠窗的位置,一起看晚霞。
“这个位置不错,视野开阔,不管是看日出还是晚霞都是极好的。”明珠看向南荣修,“你有在这里看过日出吗?”
南荣修不答反问,“你经常看日出吗?”
“我挺喜欢看日出的。”明珠说道,“每次去静月城,我都会登上青鸾阁,那里湖水环绕,花草繁盛,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景色是最美的。
每次去,我都有不同的感觉,尤其是傍晚,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的那种画面,会让你忘却一切烦恼,身心愉悦。
等你册封了,可以抽个时间去看看,体验一下不同的湖光山色,放松放松。”
“待我册封了,便抽个时间去羲和城,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去。”
“你来,无论那天风雨多大,我都会去接你。”明珠弯着眉眼,“怎么样,够诚意吧?”
南荣修也跟着笑起来,“那回去呢,你不来送我么?”
“说实话,不是很想送。”
“为何?”南荣修不解,“上次你回去,我可是相送三十里的。”
“可是送人的时候也要送礼呀。”
“这……”南荣修卡壳了一下,而后抬手弹了一下明珠的脑门,“我堂堂皇子,还比不上那点礼了,嗯?”
明珠下意识的摸向被弹的地方,笑问道,“若我说是,会怎样?”
“不怎样,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送你的节礼年礼会减少而已。”
“这么狠?”
“狠不狠取决于你,你热情些,我的礼便会厚一些。”
“……”
见明珠心里奔腾着草泥马,小空立时哈哈大笑。
“小明珠,为了厚礼,给我冲鸭!”
“富贵不能淫,懂?”
小空‘切’了一声,欲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明珠将自己屏蔽了。
“放心,你回去那天,无论多大风雨,我都会十里相送的,毕竟,我总不能为了尊严,连皇子的节礼年礼都放弃吧,那多亏!”
南荣修听言,轻笑出声,“你这话我记下了,若是你将来食言了,我可是会治你的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