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想到刚才的话,又一次冷笑:“说那么多,你不就是要我带你去找审判长?你这也太天真了!在这所监狱里,若非审判长意愿,就算我带你,你也见不到他的。”
“这样啊……”季晨阳语气颇为遗憾。
黑袍‘人’冷哼一声:“既然知道,赶紧把我放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也不知道审判长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你搞到了这东西……”
“放你?”季晨阳眼神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放了你?连审判长都见不到,你这狗腿子还真的一点儿用都没有,我心情不好,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了你呢?”
“……”
安静……
黑袍‘人’再次陷入了懵逼。
不过这次的懵逼时间很短。
它很快就回过神来。
“92,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它的声音没有刚才的气急败坏,不敢置信的咆哮,声音冰冷低沉,这是将怒火全部内敛,咬牙切齿,杀意满满。
“噗呲!”季晨阳轻笑一声,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脚边的黑袍‘人’。
“你真是奇怪哎,你这是在对谁说话呢?我不是92啊。”
“看来你这只狗腿子,在这个怪谈里的权限低得离谱,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的审判长大人让你过来带话,都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吗?总不能你的审判长大人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话及此,季晨阳眨了眨眼睛,故作惊讶地捂住嘴:“不会吧不会吧,审判长真的不知道我的名字啊。”
名字什么的,不可能不知道,与他一起进来的黑暗玩家嚷嚷他的名字又不止一次了。
季晨阳就是觉得奇怪。
这黑袍‘人’获得的信息太少了,又或者说……
“这里是不是不能随便说真名啊,是什么潜在规则吗?”
眨巴着大眼睛,季晨阳蹲了下来,平视着面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没有说话,整张脸布满了裂纹,感觉一口气吹过,它的脸都会像打碎的玻璃般,哗啦啦碎开。
与普通囚犯只是力量受限不同,黑袍‘人’被限制了力量之后,感觉身体都要崩溃似的。
电梯里很是安静。
季晨阳看它没说话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黑袍‘人’伸手。
“你这衣服我倒是感到好奇,脱下来我看看呗。”
这黑袍‘人’身上的衣服就是一件只露出脸的长袍,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巫师装扮。
它身上的神秘感大多都是源于这件衣服。
从第一次见面,季晨阳就对它身上的这件不同于监狱里的其他工作人员的衣服感到好奇了。
不过只是好奇而已。
在黑袍‘人’威胁他之前,他都只是好奇而已。
闭口不言的黑袍‘人’,表情一变。
在季晨阳的手触碰到它身上的黑袍那一刻。
猛地一哆嗦。
举起被铐住的双手,想要挡住季晨阳。
可惜,没了力量的它,根本挡不住。
被季晨阳像是抓小鸡仔似的,轻而易举地将它的动作制止。
手扒拉开,一把掀开黑袍人衣服的帽子。
撕拉!
血肉被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电梯里是那么的清晰。
季晨阳眼睛一凝。
黑袍‘人’布满裂纹的脸,并未有变化,但衣服帽子遮住的地方,目光所及,是一堆血肉模糊的碎肉。
头发,脑浆,碎肉,碎骨全部粘连在被掀开的布料上。
目光下移……
季晨阳没有直接将它整个黑袍扒下,不过从它头部的景象,不难猜出,它的身体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面前的‘人’,只是一堆碎肉组合而成的。
“啊——”
黑袍‘人’的刺耳尖叫声在狭小的电梯里回荡。
它挣扎着,举高被手铐禁锢的双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脑袋,咆哮:
“不准看!你不准看!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你做了什么?!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混蛋!啊——”
扭曲的面容,刺耳崩溃的嘶吼,还有不管不顾的挣扎。
此时的它,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
季晨阳皱了皱眉。
松开手。
站起身。
环顾四周。
伸手,按了五层。
电梯开始向下。
季晨阳盯着脑袋血糊糊,歇斯底里的黑袍‘人’,声音平静:“这就是你说的无期徒刑的特权?”
“啧啧啧,看来你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这种优待特权嘛!”
“你说,审判长是不是一直在看咱们的一举一动,他怎么都不来救你呢?”
想要将帽子拉回来盖上,可是尝试了许久,都做不到,感觉精神状态越发不对劲的黑袍‘人’,听到季晨阳平静的声音,动作一顿,竟是冷静了下来。
“92,我劝你还是乖乖把我放了,真的惹怒了审判长,你这辈子,都得困在这个地方了。”
看到它的反应,季晨阳脸上的笑容不变:“你还真相信你的审判长啊,你难道觉得,在审判长眼里,你比我重要吗?”
目光扫过,季晨阳注意到,刚刚平静下来的黑袍‘人’,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
果然啊……
为什么季晨阳敢随随便便出手。
还不是这黑袍‘人’自爆了那么多信息。
本来季晨阳早上就尝试试探审判长对他的容忍度和底线了,这家伙一来,话语里透露出很重要的信息。
自己是特殊的。
审判长对自己很是宽容。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家伙挖坑给他跳,想要他惹怒审判长。
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过在观察这家伙的举动,措辞,分析它的性格,以及对它言语上的试探。
还有这个监狱的环境。
在这家伙威胁他,准备离开的那一刻,季晨阳觉得,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当然,只是部分。
保留人性的家伙,还是比较好让人分析的……
这里太压抑了,到处都是怪物,一个拥有人性的‘人’,常年混迹在怪物堆里,怕是很少好好地与人交流过了。
与审判长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从它话语里,它这位审判长的专属狗腿子,对于狗腿子的这个身份是不那么喜欢的。
否则不可能,在季晨阳说它狗腿子的时候,反应那么大。
除了狗腿子,它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它应该也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愤恨。
他们在计划什么,被季晨阳的出现打乱,它不认为季晨阳能够完成他们的计划,可是审判长却对季晨阳有很高的期待,想要季晨阳来帮忙完成他们的计划。
黑袍‘人’对季晨阳的态度,是好奇,还有怀疑,以及一种,长时间没人说话,想要说说话,找找存在感,以及对待不想承认的工具人同伴的冷漠,警告,彰显自己的地位。
仿佛没有注意到黑袍‘人’的不安,季晨阳干脆斜靠在电梯壁上,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电梯数字。
对着电梯直接道:“审判长,我好无聊啊,你要做什么又不直接说,如果是想要试探一下我的力量,那我拿这家伙练练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