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冉走到门口,“好啊,温然你也不用跪瓷片了,你就跪在这里,跪一个时辰才能起来。”
温然不跪。
高冉怒气翻涌,“给我按住她,让她跪!”
“我看谁敢!”温然拧眉道,她声音没有高冉大,可神情比高冉更有威慑力,那是一种上位者的睥睨,只有常年身居高位者,才会有的眼神。
小宫女们都不敢动。
“知道我为什么来益德宫吗,因为你们殿下病了,我来是治病的。我这人脾气不好,想来你们也是听说了些我在宫外的事。”
高冉脸上一白,她没进宫前也听说了一些,都是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见我腿没有好利索,免我下跪之礼。皇子妃好大的威风,让我跪一个时辰,若我真的跪一个时辰,皇子妃真承担得起后果吗?”
高冉冷笑,“难不成,殿下还会休了我不成!”
为了皇室的脸面,以及魏天禹的脸面,怎么都不可能休了高冉。
温然柔声道:“这可真难说啊,您滥用刑法,私德有亏,嫉妒成性,心胸狭窄,殿下休了你又如何?殿下如今深受皇上宠信,换一个高门第的女子做皇子妃又不是难事。”
高冉出身小门户,之前被禁足还不觉得什么,自从殿下解禁,她也见过后宫一些娘娘,各个都是出身名门,只有那些低等的美人才会是小门户出来的。
她不止一次魏天禹嫌弃她。
这是她最自卑羞愤的事情。
此刻温然点破,高冉脸上青红交加,“愣着做什么,还不按着她跪下!此等大不敬之罪,今日杖毙了也是活该!”
小太监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苦苦哀求高冉高抬贵手。
宫女上来按温然,温然拔下簪子望宫女手上一划,手指长的伤口瞬间出血。
温然看着高冉,“皇子妃,微臣今日要是跪了,殿下的病症就再也好不了了,您确定真要我跪?”
簪子上滴下一滴血,高冉吓得后退一步,“皇宫之内,你,你敢伤人?”
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消失的翠屏已经来了,身后还跟着甘露殿的太监。
“温医官,皇上头疾复发,请跟奴才去甘露殿为皇上施针吧。”小太监是个熟脸。
温然柔声道:“公公有所不知,皇子妃现在要罚微臣跪一个时辰,微臣还没跪呢。”
如坠冰窖般,从头到脚皆是一片冰寒。
父皇为什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温然去施针?
高冉颤声道:“她,她用簪子伤人,公公,您可要给父皇说啊,就是因为她伤人,我才罚跪的。”
“既如此,微臣跪,劳烦公公通传一声,微臣跪完这一个时辰就去甘露殿。”
温然作势要跪,身边的小太监还算机灵,立马扶着,再跪了下去,“温医官,温医官,皇上的头疾为重,您先去甘露殿吧。这罚跪,奴才来跪。”
别说是后宫,就是整个天下也是皇上为尊。
哪有给一个皇子妃下跪,不去治陛下头疾的道理。
小太监真是吓坏了。
要是殿下回来,他没有好果子吃。
身后那位皇子妃,更是。
温然看着高冉,“敢问皇子妃,微臣,可以走了吗?”
柔柔怯怯的嗓音,说不出的委屈。
在高冉耳朵里,是威胁是得意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