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我脑哪里出了问题。”李诀憋闷地说：“可能我真的有点斯德哥尔摩，是他妈放不下，既然不喜欢，干脆点，给我痛快，我再也不会联系了。”

许茜本来想直接来了断，但听到他最后句话，她心里某一处却隐隐作疼，撕扯得……难受极了，她了断不了。

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是这人，紧紧地抓住了她。

“李诀，什么时候回来嘛，我们见面。”

“看，又这样。”李诀泄气地说：“要玩死我。”

“我是真心想见。”她闷声：“算了断，也当面说清楚啊。”

“不知什么时候有假，我尽量抽时间回来。”李诀语气软化了：“现在同时有几暧昧对象？”

“没有，只有。”

“我信鬼了。”

许茜被他逗笑了：“我要毕业答辩了，以后能不能留在东海市还说不准呢，现在找暧昧对象不是浪费时间吗。”

“发誓？”

“我发誓，备胎真的只有一，不信问夏桑。”

“可恶的女人。”

“我是可恶，回来揍我一顿吧。”

“我舍不得揍。”李诀嗓音温柔了许多：“我想，想得要发疯了，但肯定没想我。”

许茜顿了顿，说：“我…有一点。”

“真的？”

“只有一点点！现在还早着呢，最好给我拿全国冠军、界冠军，不然我这种虚伪又现实的女人，是不可能看上的。”

“宝贝，我不会让失望。”

“恶心！谁是宝贝。”

“女神，既然跟我暧昧，请有点专业。”李诀也是人间清醒，还教起她来了：“多说点甜言蜜语，把我勾牢一些。”

许茜一边打电话，一边把玩着路旁的灌木叶：“李诀，什么都知，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李诀：“因为我理解。”

没有人比他加理解种深深地自卑感，种渴望爱而不得的无助感。

一点点还不够，要多多的爱。

“因为理解，我愿意不计较一切，给很多很多的爱。”

……

下午，许茜在自习室外进行毕业答辩的练习，听夏桑的同说，东海大的毕业答辩非常正式，每人都要穿正装。

她连忙问：“不穿正装，会影响答辩成绩吗？”

夏桑耸耸肩：“我不知，不过想想，周围人都穿了正装小西服，没穿，老师会不会觉得态度不端正，即便衣着不计入总分，但多多少少印象上…懂的吧。”

许茜抱怨：“这也卷了吧。”

“跟一中的高考内卷比起来，这算什么啊，临门一脚，最好不要马失前蹄。”

许茜嘴上不在意，但心里也琢磨着，是该认真对待。

下午，她独自去了商城逛了一圈，白衬衣是有的，主要是小西装这类正装，需要额外购置。

品牌店里的女款休闲西装，除了正式场合之外，其他时候也能外搭穿出去，以后求职上班也能穿。

既然要买，不能只穿一次，自然…也不能选校外面裁缝店里种廉价西装。

许茜看中了好几款，试了试，都挺好看，休闲风，不管是搭衬衣还是裙，都有范。

唯一的缺点是贵，最便宜的一件，都要一千出头。

许茜看了眼自己卡里的余额，这会正好月底了，她卡里剩了小两百。

从大三开始，父母没再给她打过生活费了，因为弟弟上了贵族小，家里节衣缩食都在供弟弟的费。

所有的用度都靠助贷款和许茜平时接演出的活。

毕业答辩在即，她上哪搞钱呢？

看着镜里的自己，还穿着件休闲小西装，风姿飒逸，很有职场范。

生活真的难，一件喜欢的衣服都买不起。

而这样的滋味，她已经味过很多次了。

她是艺术院认的大美女，有着漂亮女孩所有的讲究，喜欢穿好看的裙、化妆、护肤……

这些，其他女孩轻而易举能够拥有，她却需要费很大的劲。

她恋恋不舍地脱下衣服，准备再看看。

但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两百多的小西装，除非去买只能穿一次的廉价货。

如果次了穿不出去，加浪费钱。

许茜咬了咬牙，拍下了镜里自己试装的照片，翻开了李诀的微信对话框，把照片发给了他——

“宝贝，好看吗？”

发过去不过十秒，许茜立刻又将消息撤回来了。

她真的恶心自己了。

恶心了...

她没有办法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没有办法算计一真心喜欢她的人。

虽然知，李诀会毫不犹豫给她打钱，只要她开口。

但她是真的厌恶样的自己。

很快，李诀回了她：“借多少？”

许茜：“看到了？”

李诀：“嗯。”

许茜：“我不是意思，别误会。”

李诀：“我知，我借，有了还我是。”

许茜始终没办法按下按键，她蹲在镜前，艰难地按键：“真的不用，谢谢，我不买了。”

李抉给她转了两千过来。

许茜：“我说了不要了，不会接的。”

李诀：“不接我的，我怕去找林止言，好不容易追到了，我不能失去。”

这句话一发出来，两秒之后，他立马撤回，改口：“不用在意，还我是了。”

但许茜已经看到了，她的心脏颤抖着，指尖也颤抖着——

“觉得我会为了这点钱，不要尊严地去找林止言吗？”

“宝贝，我错了，对不起，我混账瞎说。”

许茜难过得心脏都抽搐起来了。

不是因为李诀的话，而是因为她在他眼里、在林止言眼里…或者在所有男生的眼里，大概是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女人。

什么女神，真是天大的笑话。

许茜匆匆换下了小西装，穿上了自己的旧衣服，狼狈地走出了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