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听雨一把拍开惊云端的手,眼袋控诉看着她,漂亮的杏眼好似藏了无数小钩子,尤其勾人,惹得惊云端忍不住屈指去刮了刮长长的睫羽,随后又伸手去帮小野猫揉脑门。
电话仍在继续。
严润柔大约是没想到惊云端会说出这样的话,又是安静了好一会儿。
坦白说,连她自己都没能做到把惊十二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不仅是克隆体,大多数平名在他们这个阶层的人眼中,无非都是价值的代言词。
只是有的人价值高,而有的人毫无价值。
而惊十二让她愿意付出手中所掌握的所有,严润柔以为自己诚意十足,却不曾想得了如此一段答复。
“还有别的事吗?”惊云端似在冷漠与温柔之间来去自如,明明望向迟听雨的眼中盈着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同严润柔说话的语气却是疏离到了极点。
“元帅的话,我记下了。”严润柔也是果断,挂了通话。
“怎么这么不小心?”惊云端这才恢复日常的宠溺语气,“这里磕红了,我的可下手范围就少了一片呢听雨。”
上半截话尚是带点缱绻的甜话,下半句就完完全全成了挂着颜色的色话。
迟听雨没好气地再度将某人手拍开,“什么叫收点聘礼?”
惊云端笑了一声,夜色中声音低沉又厚重,惹得迟听雨忍不住绕到惊云端背面去瞧了一眼,总感觉她的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海潮一般冲涌上来的,说话时候仿佛连胸腔都跟着共鸣,磁性得不像话。
“你不会真以为惊十二是个没脑子的小智障吧?”
迟听雨用眼神示意惊云端继续往下说。
“一半是傻的,一半是装的,”惊云端耸肩,也不知怎的,腔调忽而就冷了几分,“我不是不想负责任的人,也不会为了推责任就把人以嫁娶的形式送到别人家去。”
哪怕这个责任是从天而降的,惊云端既然收下那十几个克隆体,就不会做什么。
“听雨这是听多了我没人性的话,对我产生了怀疑么?连自己身体都不顾,非要莽莽撞撞磕我一下?”
眼见额头那一片红稍有淡去,惊云端毫不留恋就抽回了手,迈着缓慢的脚步往前走。
迟听雨知晓惊云端是生气了,而这份气是源于她,她快步跟上惊云端,试图用示软的法子让那人不至于那么生气。
惊云端躲开大小姐的手,不吭声。
微风拂过她的刘海,她抬手随意抓了抓,气闷藏在了每一处小动作里。
“你答应过,只会看我,听雨。”惊云端语气沉沉。
她一直不是个好性子的人,连占有欲都强到了一个程度。
即便知道迟大小姐身上有股子菩萨光芒,对着那些可怜人总有种无处安放的善心和同理心,她也只想迟听雨的目光只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
“我知道,我没有怀疑过你,端端。”迟听雨扯着惊云端的一截衣袖,“你走慢点好不好,我快跟不上了。”
惊云端的古怪脾气上来,没克制住的阴阳怪气:“我没人性,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都要把人卖出去了,又怎么会走慢点等迟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