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端忖了片刻,到底还是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开始找药箱。
打开夜灯,伤痕触目惊心,惊云端闷不做声给迟听雨擦药膏,锁骨处甚至被她的大力咬出了血痕,如今红紫一片,看着如同经历过什么酷刑一般。
尤其迟听雨本就细皮嫩肉,稍有些痕迹就异常明显。
迟听雨作为一个“受害者”,就见着某人一直低着头,只是擦药的动作柔了又柔,她忍不住伸腿去踢了踢惊云端的手,直到瞧见惊云端抬手开始擦眼泪,终是没忍住,气笑了。
“你怎么还哭上了?”她一个受伤的都还没哭。
“我怕你不要我。”惊云端越想越怕,巨大的惶恐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可她又觉得是自己活该,“你不要我也是对的。”她补充道。
迟听雨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地方,“擦完药就过来。”
惊云端应了一声,洗完手后,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一角,板板整整的躺在和大小姐距离五厘米的地方,仿佛相隔开的五厘米是规定好的楚河汉界,她坚决不越雷池一步。
迟听雨打了个哈欠,今日做的事远超她过去的工作量,又顺着惊云端闹了许久,着实疲倦不堪,但她本着今日架不过夜的原则,强打着精神,“端端,我突然那么说,的确不对,有怀疑你的嫌疑,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
十二可怜,但惊云端同样无辜。
迟听雨反思过,她诚然不该在惊云端面前为十二说话,惊云端不仅仅是受害者,更是她的爱人,是爱人就总会有占有欲,会吃醋,她该考虑到这点。
“我向你道歉,别生我气,好吗?”迟听雨率先越过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靠在了惊云端肩头,“你生气的时候不理我,我会伤心。”
伤心二字如同利刃,扎得惊云端千疮百孔,她的眼泪没忍住,再度掉了下来。
委屈么,有之,可更多的是后怕。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成为野兽一般只凭借本能索取的时刻,一贯能克制情绪的她在那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
“我不想的,听雨。”惊云端抬手揉着眼睛,“可我不想你帮她们说话,我知道她们可怜,也知道你心地善良……”
从不愿承认自己可怜的惊云端偏头,昏暗的灯光下,大小姐肩头的伤痕是如此刺眼,轻而易举就能辨出是一圈牙印,还是发了狠,好不留情咬下去的牙印。
好似如此就能在这人身上烙下永久的标记,圈定她的归属权。
她伸出手去,指尖在那处轻碰了碰,凝结的血痂带着轻微的粗糙感,让她缩回了手。
“要是可怜就能得到所有的你,我也很可怜,听雨,你也可怜可怜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