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韩落川气急败坏,又耐着性子道:“莫要生气了,我跟他不过斗得是嘴上功夫,未伤及感情,父亲带我们去沈族是要谈和的,不去的话又怎么行?”
齐恒速走到韩落川身边,孩子气的顶了一下他的手:“兄长,此事是父亲决定的?”
韩落川不服气的从后方踹了他一脚:“你叫什么兄长,这是我兄长。”
齐恒毫不在意:“也是我师兄,我唤声兄长不可?”
“不可不可不可!”
“兄长兄长兄长!”
少年一手一个,将两个人的脑袋按在怀里,俩人被按住后脖颈都不消停,隔着一个人也要吵一下
说起来本应该是谁先入门谁才是师兄,但收徒那日齐静水喝的烂醉,抱着酒罐不松手,酒水浇了他一身,拉着齐恒便要他叫人师兄
但不知为何齐恒这个座下大弟子竟非常赞同,并软软糯糯的叫了他一声兄长
一定是这样!一对早有预谋的师徒!
少年沉默的叹了口气,二指在两人的穴上一点,瞬间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不要吵。”他道:“我听到有大支队伍朝着西方过去了,想回去看看。”
他左右看见齐恒眼眸闪了闪,似乎是也听见了,便伸手解了他的穴
见齐恒被解开了,韩落川不乐意的扭了起来,轻哼了声
“有一股烧焦的味道。”齐恒掩了掩口鼻:“一早我便闻到了,但并不知在何处。”
两人意见一致,便速速赶路回去
路上韩落川几次哼哼,但没任何办法,直到快到韩族领地时,他终于自己解开术法
“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我还以为解穴有多难呢。”他哼道:“就是、累点。”
解穴的确费功夫,但韩落川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凡人,齐静水并未教过他灵力运转
齐恒眼眸暗了暗,没搭腔
齐恒不反驳,韩落川的骄傲程度一涨再涨,哼着小曲便朝着族内跑去:“阿姐!阿母!我回来了!”
不等他跑到族内去,忽然止住了脚步,刷的一声拔出长刀,像一只警惕的猫,瞬间弓背立耳,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屋内的光亮处
“不对劲。”他冷冷道,神色俨然凌厉
他话音刚落,眼前闪过俩黑影,齐恒握紧剑柄便朝内冲去,还不忘落下一句:“愣着干什么呢?”
韩落川跺跺脚,懊恼刚刚的停顿,紧握长刀便冲了进去
族长的住宅向来住在最外围,每日有阿乾叔和齐静水守着,除去齐静水喝酒的日子,平日里都在边境巡逻
可今日却看不见人,家里还亮光
少年是最先冲入屋内的,他刚掀开帘子便赫然被人撞了去,血腥味扑面而来,俩人险些摔倒在一起,长剑被人震飞了去
韩之尹摔了手中的剑,也不顾身上的伤,伸手便抽出了少年身佩的长刀,迎面便刺中了袭击者的胸口
少年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经死了,他只得上前揭开此人的面纱
齐恒和韩落川姗姗来迟,齐恒神色不对,径直往楼上冲去
韩落川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朝上跑
看清是何族后,少年扯下这人的族徽,道:“是萧族的人。”
他正要问去,一转身却发现韩之尹早已靠在门边一动不动,手心下按着的伤口涓涓流下,沾着那如雪般的头发,她轻声道:“是萧族的人。”
少年瞳孔一缩,此情此景又仿若是那日,他翻找出身上常备的绷带,两下便给人包扎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之尹从上山间下来后便随了韩族的姓,她也不肯说曾姓,父亲从不强求,将她看作自家人
他哑了声,道:“我听见了。”
顷刻间,他觉得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忽地塌了,但他只是这样抓着韩之尹的手,眼前一片黑暗
他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
紧接着,楼上传来韩落川凄厉的大叫,仿佛是在踢什么东西,砸在墙面上咚咚直响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听不到楼上的咚咚声了,他抬眸却看见韩之尹悄悄掉着眼泪
“别哭了。”他哑然道,伸出手却不知如何是好,将手上的血擦在身上,这才替她抹去泪
“也不要自责。”他道
少年沉默的站起身,拿起长刀,看着地上拖拽的血迹,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大脑空空
明明这个时候,他应该想好对策的
他听见了凄厉的哀嚎声,也听见了不远处的队伍,脚下踩着的不知是家人的还是敌人的血,身后是无数的族人
“兄长,我刚刚传信给族长,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齐恒在他身旁,轻声道
“落川呢?”他道
“受不住,撞晕了。”齐恒忽然抽了口气:“他看到了,然后发疯似地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师父呢?”他像是寻求救命稻草,问道
“联系不上。”
“阿乾叔呢?”
“不知。”
他仿若未闻,韩族向来很强,近几年都未有人能真正伤他们的人,刀子不挨在他身上,他永远都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