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前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好,就等着机会一到,就夜里突审小儿子。
正在这样想,突然有人来报,禀告说钟丞相来了,来拜访。
林正前一听,吓了一跳,这钟丞相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总是和林正前针锋相对,在皇上面前争宠,明争暗斗,水火不容,没想到半夜三更杀到家门口来了。
他非常惊讶,一定是来者不善啊!我和这个老家伙虽然都在金銮殿服务,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他突然半夜来访,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这是不好的兆头。
想了又想,不能让他总是晾在外面,就吩咐请进,并且让大开中门迎接,免得落个不好给老家伙。等到有机会了再说。
林正前和钟相见面,行礼,寒暄寒暄,假意奉承,先热身,然后由林府的家丁献上清茶。
钟似螃丞相慢慢露出狐狸尾巴,再也藏不住怒气了,说道:“茶是好茶,只是咽不下去,这茶如同刀片在喉,无法吞咽。”
“请问老太师夜半光临寒舍,有何见教?不妨直说,为何不在明日早朝的时候再说?”林正前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也不用来惊动老太师。只因为令郎林逊在街上说,我家老三,也就是季子,幺儿子,钟标运,说没给他让路,没有回避,立刻动手将我儿摔倒在石头上,脑浆迸裂而死,所以,老夫夜半来叨扰,问问老太师对这宗公案如何裁判?想听听老太师的高论。”钟似螃说道。
“太师,此言差矣!我儿子一向远在家乡,离这里隔着千山万水,千里迢迢,不在皇城,只有到了今天,他才赶来,还没有半刻钟的工夫,哪里有时间去打架?怎么会一会儿时间就将令郎打死?要开这个玩笑,万万不可,如果是真的,那么谁人可以作证?证人有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林正前听了钟似螃的话后,冷冷地说道。
“有。证人就是我们家的家仆,他们都在现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认得令郎,有名有姓,就是林逊,林逊就是令郎名讳。老太师休要隐匿窝藏包庇令郎,纸包不住火,这是人命大案,杀人偿命,欠账还钱,天经地义,老太师,可不能欺瞒。”钟相说道。
“既然贵府的家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我儿,知道我儿的姓甚名谁,这件事亦或是真的,也不知道,太师先请移步回府,等待今夜老夫察问清楚,审理明白。如果真有此事,明日,老夫一定将这小畜生捆绑,带上朝廷,奏明圣上,依法惩处,严格执法,绝不姑息。”林正前说道。
“老太师说得好听,貌似公正不阿,但是,言而有信才是君子,切切不可作为儿戏,不可将令郎私放了,如果命他见不到人,我是拼了命和老太师没完没了的,也希望老太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老太师的恩师唐律,为人刚正不阿,说到做到。”钟相说道。
“你何必说这话?老夫深受皇帝信赖,看在唐律面子上,赏赐给老夫很多好处,名誉地位职位都给了,就是皇恩浩荡,加上恩师照顾,才有几天,老夫也要留个面子在人间的。总不能为了私人恩怨而荒废了朝廷的法律?老太师这么说,是门缝里乔仁,把人给看扁了,哼 ! 真是岂有此理!你太不像话了!”林正前气呼呼地说道。
钟相一看他发了脾气,自己也觉得言重了,连忙赔不是说道:“老太师人品一流,人臣中堪称楷模,超过唐律了,听得老太师侃侃而谈,知道了老太师刚正忠良,足见公心,老夫失言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还望见谅!”
说完,就起身告别,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回到相府,将三儿子收殓不提,一夜未眠。
再说钟似螃前脚刚走,林正前就快步到了书楼,见了儿子,就大怒道:“畜生!你做得好事!”
说着,一拳打过去,林逊也没躲闪,一拳打中林逊的额头,一边打一边骂道:“不肖子!真是白白养你这么大!你一到,我就看出了你有事瞒着我,看到你满面怒容,就知道你闯了祸,你却和你的随从串通一气,再三诘问,你们都试图隐瞒真相,就是将别人打死,还有解决的办法,岂料将这个大奸相得儿子打死,他是西宫娘娘的最喜爱的弟弟,今天,你自己要被千刀万剐不说,还会连累九族,为父的要受到牵连,肯定说为父的管教不严,治家无方,结果会给我一个罪名,不料想,我一生清白,做事光明磊落,做到了很多难以想象的事,位极人臣,本来可以光荣退休隐退田园的,没想到我英明一生,最后毁在你首例。你说说看,弄个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把他打死了?大大小小的细节都不可遗漏,一五一十告诉为父知道,不许拈轻怕重,不要避重就轻,要实事求是,说说清楚。”
林逊挨了一拳,不觉得疼,林正前倒觉得自己手疼,没想到自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