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跪下禀告说道:“不肖儿今天进城,本来直接到父亲家就没事,但,不肖儿看到街上的百姓三五成群,在交头接耳,都纷纷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不肖儿好奇,觉得既然到了皇城,天子脚下,还说无法无天,那要是别的地方,岂不是暗无天日,令人绝望吗?除了说无法无天,还说屡次受害等等,不肖儿越发感到好奇,就下马休息,稍事歇息,然后问一位老者,老人说,西宫三国舅抢走了赵枉秀才的女儿,作为他的妾,三国舅的家丁又将赵枉秀才打伤了,刚刚抢夺走不远的地方,不肖儿就追上了那三国舅,然后劝告三国舅放了秀才之女,免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让老百姓民声怨恨,不料这三国舅狗东西竟然狗坐轿子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阳光大道不走,偏要闯鬼门关。这个狗东西有眼无珠,也怪不得不肖儿,不听劝,文的不行就来武的,结果那狗东西动手来擒拿不肖儿要送官,先将不肖儿的衣裳扯破。不肖儿就将手去拨开,他自己由于惯性,刹不住车,自己就撞在了石阶上脑浆迸裂而死,红的白的混为一片,惨不忍睹。不肖儿没怎么用力,谁知他竟不经打,还没打,自己就死了,如果追责,不肖儿也只是误伤人命,如今钟奸相纵容儿子强抢民女,怎么不追究管教不严之罪?还望爹爹秉公断案,不偏不倚,公平合理合法做出判决。”
“大胆畜生!这赵秀才和你什么关系?既然非亲非故,你何必要出头为他伸张正义主持公道?你又不是官府衙门,何必多管闲事?你打死别人,还可能摆平,你打死了当今三国舅,当今宰相最爱的小儿子,又是西宫娘娘最为看重的弟弟,这个祸端不小,你要知道,这奸相喜欢这个三国舅,比喜欢他的眼珠子还要狠,加上这西宫娘娘正红得发紫,得到万岁恩宠,背后有这个势力,怎么会善罢甘休?为父不管闲事,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明天早上,带你上早朝,等皇上来裁断,来一个了断,是公平也好,不公平也好,看你的命了。如果皇上按照律法定罪正法,为父的也爱莫能助。已经交代过多少回,在当下,很多事不要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也不一定个个都恪尽职守。如果能活命,你要吸取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林正前说道。
听到这话,有不少家臣,文臣武将都来劝解,跪下禀告道:“太师,如果将国舅爷捆绑了押解到金銮宝殿,圣上哪怕想要开恩,恐怕满朝文武,奸相的党羽占据大半,虽说有唐律剪除了不少,但就如同野草,春风吹又生,结果他们一起发难,针对国舅爷,恐怕圣上也有为难之处,有可能会让国舅爷被依律正法,那么,太师就没了国舅爷这样一个分支,太师年纪老迈,不能再生儿女,国舅爷一旦被杀,白发人送黑发人,真乃人间大悲痛之事。思前想后,不如放走国舅爷,明天一早上早朝,和奸相面奏,告奸相纵容三儿子做尽坏事,强抢民女,十恶不舍,弹劾奸相,也说不定会让圣上开恩,念及是翁婿之情,就会放过三舅爷一马,那就是万幸了。如果万岁不肯放过,不肯宽容,不愿意饶恕太师,那就依照国法处置,最起码留下了国舅爷,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报仇雪恨,恳请太师爷三思,不要莽撞冲动,不要自以为义。”
林正前听了众人的恳请劝告,觉得有理,长叹一声,说道:“诸位将军请起,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老夫身居宰相之位,辅助圣上治理朝廷万民,为了唐律恩师,他身居宰辅之位,三朝元老,将重要工作交给老夫,他才退居二线,老夫上对得起圣上,还有唐律恩师,下对得起万民百姓。怎么能为了一点爱子私心情面而荒废法律,这不是带头坏规矩吗?这个万万不可为,今天,将儿子押上朝廷,要杀要剐,听天由命,等圣上发落,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活要活个痛快,怎么能苟且偷生,到处躲藏呢?能躲得一时,岂能躲得一世?再说,奸相怎么能善罢甘休?他难道不会让圣上去通缉全国,捉拿国舅爷吗?老夫的名声十分要紧,万万不可因小失大。老夫愿意将老命交给奸相处置,如果老夫死了,在九泉之下,只要保得国舅爷的性命,也会含笑九泉,希望在场的诸位将军,多多扶持小儿,老夫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涕零!”
说完,不觉泪如雨下,泪珠滚落脸颊,林逊也哭得稀里哗啦,感动得众位将军各个发出悲声,只是痛骂国贼奸相不忠不良,然后多言劝慰老太师父子俩。这一晚闹腾得一晚未眠。
第二天一早,老太师林正前押解着公子林逊上早朝。
众文武百官听闻此事,都知道了京城里发生了这个惊天大案,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两个国舅打架,一个死,一个被押解上朝,为了一个秀才的女儿。
这一下满城都热闹起来,有的为林逊抱不平,有的说三国舅早就该死,这是报应,满城没有一个敢惹三国舅的,老实人都不敢吭声,结果就是纵容三国舅不断作恶,而且变本加厉,越来越狠,欺负普通老百姓还不过瘾,现在欺负到生员头上了。这还了得!
当时景阳钟一敲响,龙凤鼓齐鸣,天子登上了金銮宝殿。
文武大臣纷纷觐见,山呼万岁朝见已毕,值殿的宣传圣上旨意。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班列中闪出一人,一看,是钟似螃丞相,他启奏圣上,是要代儿子伸冤,为儿子雪恨,奏折递上,天子御览完毕奏折,大吃一惊,心中暗自想道:“想来钟相和林相身居皇亲国戚之位,不成料想二子竟然相互残杀,这个可真难,让朕无法决断了。况且他本人奏请要林逊下马回避的。想来想去,这两个人都是一般国戚,死人和打死人的人,都是公侯之子,这林逊着实强悍,最为狠毒,如果不追究,就恐怕难以服人,以后就很难让钟似螃心服口服。”
想到这里,圣上说道:“林爱卿,你家公子林逊为什么要这么强势?这么厉害?朕料想,这是林爱卿对他疏于管教了。现如今,林逊在哪里呢?”
“启奏陛下,此罪波及老臣了,所以,今天,押解我儿上朝,只求圣上定罪,别无他意。”林正前说道。
圣上一听林正前这么一说,就有了主意,开口说道:“宽恕林爱卿无罪。但,如今天下公理,欠账还钱杀人偿命,这既然出了人命,总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吧。杀人偿命,理所当然,国法难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啊,将林逊推出西郊,就地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