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男人,冬天没事儿干,聚在一起打牌,赢小钱。
晚上喝了小酒,睡女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女人,拉过来就睡,任你哭爹喊娘,也没有听到的,活该你倒霉,活该你夜晚出来瞎溜达!
伺候不舒服,女人就挨揍,拳打脚踢,掉颗牙,薅把头发,再正常不过了。
男人输了钱,女人还得挨揍,扫把星!
生不出男娃,生不如死,终身为奴。
………
这天夜里。
凌晨一点钟左右,孟闯下班,依然步行。
顶着一身的雪花,棉衣领子都潮湿了。
刚到楼下,就特意瞧了瞧二楼,黑着灯。
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了,既没有争吵声,也没有激烈地打斗声。
茶馆里,叶紫好几天都没去了。
工资都打卡了。
叶紫还没有还钱。
怎么回事呢?
孟闯带着满脑子的疑虑进了楼道门。
踩上楼梯,一跺脚!
楼道里依然黑咕隆咚,任凭你再跺脚,跺下脚来,声控灯依然不亮。
声控灯虽然不亮,但是秀英却能感觉到,儿子回来了。
像往常一样,没等孟闯摸钥匙,门就开了,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饭菜香,妈妈的味道,温暖的味道。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孟闯感觉是秀英的宝,秀英视孟闯是块宝。
母子俩相依为命数年,谁也离不开谁,彼此是对方的宝。
只是秀英的宝,至今还没有把叶紫拖欠的钱要回来,九百五十二元,还有几个一毛的钢镚。
如果有一分的,孟闯也会上报给秀英。
身边有个男人,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忠诚,也是一种幸福。秀英就一直生活在这种不知不觉的幸福中。
“还钱了吗?”秀英问。
孟闯脱下大衣,秀英接过大衣,拍打着雪花,顺手摆正了孟闯的两只大大的运动鞋。
“没有。”
秀英接收着信息,眼光还在两只运动鞋上徘徊,犹豫着,刷不刷?
还是再抻抻吧,抻两天再刷,这白色就是不禁脏,浪费水。以后再也不买白色了。
孟闯唏哩呼噜地喝着大米稀饭,今天没用碗,直接用压力锅的内胆喝。
舀到碗里,刷碗,浪费水。
“闯啊,你说,那个叶紫会不会是个无赖?”
秀英挂好大衣,在饭桌前坐下来,看着儿子大口灌稀饭。
“不知道。”
孟闯的眼珠子集中到咸菜疙瘩上,红辣椒炒的咸菜疙瘩,好吃。
“这么没信用的人,不用给她留脸面。直接要!”
秀英盯着儿子嚼馒头的嘴巴。
“不行!我说不出口。”
孟闯的嘴巴停了一下,夹了一口咸菜疙瘩,继续嚼。
孟闯的心里,有一丝柔软,绝不逼迫弱小。
“你要不出口,我要!你把她电话给我!”秀英起身去拿手机,打电话。
“我没有。”孟闯说的实话。
“唉,你………”
秀英想说孟闯傻,忍了忍,没有说出口。妈怎么能骂自己儿子傻呢!
“那你,明天去班上要!我就不信,班上不留她电话。”
秀英生气了,紧张了,生怕砸进去。九百五十二块钱呢!买菜,一个半月都花不了。还有钢镚!
“行!明天我去要电话。”
秀英要,孟闯就会照做,惯性思维,这就是习惯。
“你要是能要来,明晚妈给你蒸大卷子吃。”
秀英太了解儿子了,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