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白真哭出声来，“我们真的受不了那种眼光了。”

“受不了也得受，毛驴拉磨，也受不了一天到晚蒙着眼睛转圈圈，但它也得受。”

“可我们是人，不是毛驴！”

白斌望着东方初升的月亮，缓缓地说：

“你不强大，别人就会把你当成毛驴；你不成为狼，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今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曹干事工作失职，可以寻你们的罪过；你们犯了错，却赖不到别人身上。

“为什么？因为你越强大，犯错误的成本就越小，所以在你还很弱小的时候，最好不要犯错。

“这事总会过去的，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总是会过去的。

“人生就像在大海里航行，无论遇到怎样的惊涛骇浪，只要船不沉没，就要努力前行，坚持一下，挺一挺，迟早会上岸。”

白真和白双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家，白斌没看见白武，白文说，白武回来绕了一遭就又走了，说是要去市里打工。

白斌问白文：“你为什么要对警察说，昨晚我出去过？”

“啊？”白文一愣，“我没说啊，我说你整晚都在家。我还怕他们不相信，又说孩子昨晚哭闹个不停，我几乎整夜没合眼，可以担保你没出去。”

噢了一声，又说：“他们肯定是在套你的话。”

白文告诉白斌，警察找她问话的时候，她首先猜到是白武干的，可是后来白武被放了回来，她就知道，这事八成是白真和白双干的。

等到白真和白双放学回来，她问他俩，他俩起先不承认，但听说白斌因为这事被警察抓走了，两人就承认了，在白文的劝说下，两人去派出所说明了情况。

第二天中午，白真和白双垂头丧气地回来，说学校要让他俩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查，他俩又萌发了要退学的念头，白斌免不了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一顿。

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人不像过去那么脆弱了，吃完饭，就回到自己屋里写检查去了。

几天后，计生办的人来到白家，来收缴白小异的超生罚款，本来是要收三万，可是考虑到孩子是捡到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生，加上白斌和白文的极力恳求，最后定成了一万，要求白家尽快缴纳。

不缴的话，就需要把孩子送给符合收养条件的人家。

计生办的人走后，白斌和白文犯了难，现在家里哪有一万呢？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文和白小异的感情逐日加深，虽然嘴上不能承认她是她的妈妈，但毕竟母女连心，那种天然的亲情是割不断的，现在即使让她把白小异送人，她也舍不得。

两人商量了一顿，最后决定，变卖家里的东西，钱仍凑不够的话，就借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