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异见衣柜中间有一排小抽屉,便过去拉开看,看到了一把手动推子,拿起来走到白伟志面前:“来,我给你理发。”
白伟志噢了一声,努力把身体往直坐了坐。
“叔,”吴小异站在白伟志身后,“理成秃头行不?凉快!”
“行,我年轻时一到夏天就剃秃头。”
吴小异没学过理发,但理个秃头还是会的,她找来一块干毛巾,擦了擦白伟志的湿头发就咔嚓咔嚓地推了起来。
很快理完了,地上散落了一堆头发,白伟志的头成了光头。
“就是凉快!”白伟志呼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把镜子给我,我再照照。”
吴小异把小圆镜又递给他。
白伟志在照镜子的时候,吴小异定定地看着他,她忽然发现,剃了秃头的白伟志和前段时间剃了秃头的白斌神似,只是脸盘子要比白斌大许多,脸上的肉也比白斌多。
她的心里微微起了一丝涟漪,他不是他亲生的啊!
把地上的头发扫进簸箕里倒出去,吴小异就走了。
……
白斌开着面包去了市里周密的家,他看到大门上没挂锁,便从猫孔里伸手进去,把插销拨开,进了院子。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然而已物是人非。
白斌想起第一次来这个院子时,是来骑周密的三轮车的,周密没跟他要一分钱,他给周密买了一条红塔山。
就是这辆用一条红塔山换来的破三轮,让白斌养活了全家人三年。
屋门开了,郑玉萍站在门口,看到是白斌,脸立刻拉了下来,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白斌问候了一声嫂子,上前两步,说:“我想问问,周哥的见义勇为你申请了没?”
“问什么问?你又不是不清楚!”郑玉萍不高兴说,“我去××局填了表,他们让我提供证明材料,那家王八蛋搬走了,没人能证明这事。”
“你们三个都能证明呀。”白斌说。
“人家说了,我们是死者家属,做不了证的。”
白斌哦了一声:“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给他申请下来,不然他就白死了。”郑玉萍说着,擦了擦眼角。
“那我想想办法吧!”白斌说完,出了院子。
白斌开车了去了××局,向那里的办事人员说明了情况,人家和郑玉萍的说辞一样:“没有被救人的证明,我们也无能为力。”
白斌说:“他们开始是承认了的,只是后来又翻供了,事实确实是存在的。”
“存在不存在,需要证明,不是你说了算的。”一个办事人员毫不客气地说。
“我可以证明,周哥的家属都可以证明。”
“呵呵,”那个办事人员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内涵丰富的笑意,“你和他家属当然会给他证明了,有奖金嘛,无利不起早,至于事情是不是那样的,甚至有没有发生过,我们怎么知道?总不能死个人我们就给他颁发一个见义勇为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