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建军已被揍得头破血流,像条死鱼一样,郑建强把他提到客厅的沙发上,喝问道:“我姐夫好心救你家孩子,为什么不能做个证?”
“你们打吧,”杨建军嘴里冒着血泡,“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是那个说法,我的两个孩子没有搞那样的恶作剧,是周密看错了。”
郑建强扑过去又要打,被白斌拉住了。
两人又费了半天口舌,杨建军就是不为所动,横竖不承认周密救过他的两个孩子。
两人无奈,只得离开了。
“怎么办?”坐进面包车,郑建强问。
白斌没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开动面包车向前走去。
“唉,”郑建强叹了口气,“原以为杨建军吃不住我们的打,会改变说辞,没想到这孙子是个硬骨头。我看就这样算了吧,那个见义勇为奖,也没有多少奖金,我姐现在也不差那点钱,那个虚名,也没什么鸟用。今天打了他一顿,就算出了这口气了,不然还能怎么办?真把那孙子杀了不成?”
“不,一定不能算!”白斌冷冷地说了一句,踩了一脚油门,面包车急速向前驶去。
……
下午时分,店里没顾客,吴小异和母亲江秀莲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剩菜。
“妈,”吴小异看着那些剩菜,觉得可惜,“这些顾客真是的,本来吃饱了,还要添菜,每天要浪费多少,你下次少点给他们添,哪怕多添几次呢!”
“哦,知道了。”江秀莲被女儿批评,面子上有点不好看,但还是答应着。
烩下的菜,如果没添到顾客的盘里,是可以留在下顿卖的,把旧土豆挑出去换成新土豆就行,因为隔夜土豆容易变质,而酸菜却不怕放久,且热的次数越多越香,越有那个味,甚至有顾客专门要吃上顿的旧菜。
剩菜是剩菜,旧菜是旧菜,是不同的。
但已经给顾客添进盘里的,就不能卖了,只能倒掉。
以前白斌给顾客上菜,掐量很准,每次顾客走后,盘子里只剩下一些不爱吃的土豆,或者咬不动的菜根,不仅不浪费,收拾起来也省事。
而母亲却掐不准这个量,只要顾客一喊添菜,她就实心实意地给人家添一大钵子过去,有时弄得顾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啊呀,这么多,吃不了了!”
“吃吧吃吧!”她每每热情地说,“吃饱不想家。”
这大概和她在农村待的时间长有关吧。
在农村,家里但凡来了客人,即使人家吃不了,盘子里也要堆得满满的。
吃空了盘子,是对主家的一种嘲笑,说明主家太过小气。
吴小异因此说过她几次,但显效甚微。
刚说过的时候,她很注意,一点一点地给顾客添菜,一旦店里人多,忙起来的时候,她就出于本能地又给顾客一大钵一大钵地添开来。
吴小异把添菜的钵子换成小碗,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即使是一小碗,满满的一碗,也够一个人饱餐一顿了。
江秀莲也有她的一套理论:“顾客吃饱了,觉得咱们不抠,以后才会常来不是?”
事实上真如此吗?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