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在街道上玩耍嬉戏,以鞭炮做武器,发动着孩子们特有的战争。
拐下街道,走上土路,放眼一望,随处可见各种工地,虽已停工,高耸的塔吊静穆在半空中,但门口鲜红的对联,围栏上各色催人奋进的标语,以及在寒风中烈烈作响的各种条幅,都在显示着这里旺盛的生命力。
“看来这里要大开发了。”胡凤娇喃喃地说。
“是啊,”白斌说,“据说这里要建羊绒衫产业园区,很多绒衫厂都要往这边倒,你们厂要倒吗?”
“好像听到了风声。”
……
郑建强一在家,那个家就最见烟火气,最像个家。
三人推门而进,一股热浪扑而而来,厨房的门口散出热气来,弥漫着肉香味,传出了郑建强的咳嗽声。
白真、白双和披头散发的陈丽梅追着郑小异满地跑,屋子里充满了孩童的欢乐的笑声,和陈丽梅疯颠颠的欢呼声。
白文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门响,抬起头来,看到胡凤娇,顿时愣住了,猛地站起来,半天才带着警觉的语气问:“胡姐你怎么来了?”
胡凤娇看看白斌,正不知如何回答,白斌说:“她单位放假了,宿舍里的人都回家了,我正好在街上遇见了她,就让她和咱们一起过年。”
白文哦了一声:“你没回家?”
胡凤娇尴尬地笑笑,她感觉到了白文的不欢迎,摇摇头,说:“没回。”
她望了望在地上疯跑的郑小异,她的这一无意之举,让白文立刻紧张起来。
在两年前的今天,白文突然早产,差点一命归西,是胡凤娇把她送去了医院。
某种程度上讲,胡凤娇是她的恩人。
但恩这个东西,是针对于懂得感恩之人存在的,而对于白文来说,胡凤娇的突然造访,让她感到了恐慌:胡凤娇掌握着着她的黑料,随时都可能让她身败名裂。
白文极力掩饰着这种恐慌,同时把这种恐慌转变成了热情,纵然她再不欢迎胡凤娇,也要表现得比谁都欢迎她,比谁都亲她。
“啊呀!”白文扔下手机,绽放出一个笑脸,几步走过来,亲热地抓住胡凤娇的手,“你说你来之前也不说打个电话,冷不丁地给我整出这一场,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显得很不自然,也很虚伪,但好歹缓解了胡凤娇的尴尬。
胡凤娇笑道:“没给你添乱就好,我以为你不欢迎我呢。”
“怎么会?”白文将胡凤娇拉到沙发上坐下,“见到你太高兴了,激动得都忘词了!我还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这家里没一个人和我有共同语言,我都闷死了!”
对白斌笑道:“白斌,你今天算是办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