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吏部尚书曲高翰出列,前趋几步,跪伏于地,大声道:“皇上,晋王殿下与楼相的女儿私下有情,而在楼相的家里,竟然混入了南梁的奸细,这种种事情加起来,老臣不得不多想一些,个中是否真有隐情?”
大殿内人人都是人精,自然听懂了曲高翰的言下之意,这楚凌晟和楼承,是否与南梁有勾结?
太子楚长林走到隆庆帝面前跪下道:“父皇,小皇叔对我大齐,一向忠心耿耿,驻守西南边境二十余载,多少次负伤流血,他怎么可能和南梁人有勾结?而楼相,儿臣曾听闻那养女是他一个忠心侍卫之后,那侍卫因救楼相而死,楼相将他的孤女接到府中教养,又怎会知道那女子竟是南梁奸细?楼相不察之责是有的,但说他勾结南梁,儿臣是不信的。”
楚长林句句在理,清晰明了,切中要害,听得殿内人暗暗点头。
隆庆帝的脸色稍见和缓,户部尚书陈德运出列跪伏道:“皇上圣明,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晋王殿下是我大齐一代军神,护卫大齐边境二十余载,老臣亦相信,殿下不是那种通敌卖国之人。只是……”
他顿了下,方接着道:“晋王殿下与楼氏女私下定情,是私德有亏;隐瞒陛下,是为不孝不悌;老臣以为,应予晋王殿下以惩诫,以警示他人。”
“而楼相,识人不清,致使南梁奸细混入府中,差点酿成大祸,更兼教女不严。老臣以为,楼相应辞去首辅一职,闭门思过,如此方可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以安听得满心怒火,所有的事情都是楚长清搞出来的,她已经亲自揭发了,结果等到现在,大家都在扯着楚凌晟和自己父亲不放,却把真正的罪魁祸首放到一边不管,这是何道理?
以安心中愤怒,正待说话,却不防胸口猛地一痛,脸色刹那苍白,一张口,“哇”的一声,已是一口鲜血喷溅了出来!身子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楚凌晟就在她身边,察觉到有异,连忙转过身子看向以安,却见到她口吐鲜血,软倒在地的模样。
楚凌晟心神俱震,再顾不得旁人,急忙将以安软倒的身子抱在怀中,焦急地唤着她:“安儿,安儿?”
以安脑中剧烈地疼痛,睁开眼,只看到一片血红,她吃力地抓住楚凌晟的衣襟:“王……王爷,一定要……”,话未说完,人已是痛的晕了过去。
楼元纬从刚才就已经急步到了以安身边,此刻见情况危急,伸手就要抱妹妹过来,谁知楚凌晟却是往后一缩手臂,牢牢地将以安抱在怀中,不肯挪让分毫。
此刻变起仓促,殿中人均措手不及,就连楚长清也是愕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忽听得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那笑声就如毒蛇吐信,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却是楼以晴。
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楚凌晟,楼承身上,忽略了地上的楼以晴。
此刻,她抬起那张沾着鲜血的小脸,平素妩媚的双眸中,此刻却充斥着扭曲和疯狂。
“楚凌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方法破了我的惑神蛊,但是,那蛊虫是我亲手所养,现在我体内的蛊虫已死,我看楼以安又能活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