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山的后面便是老君山,海拔略高些,山势陡峭,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能上得山顶。
如今时节黑松遍地,新发的松针翠绿软嫩,野花杂草蔓延山坡,远观倒是绿意盎然,野趣十足。
半山腰上有积水潭一座,幽幽不知其深,传言道君老子曾在此山放牛,故得此名。
水潭边坐了一个青衣小帽,脚穿草履的年轻小厮,此时正龇牙咧嘴,脱了草履,双手捧脚,骂道,“果真是些山贼,藏在这破山上,可累死老子了”。
又是揉搓一阵,抬头看天,见天时不早,又是举目向山顶看去,忍不住骂道,“娘的,好事挨不着老子,这娘的要跑断了腿”,说罢穿好草履,正准备登山。
不妨从林中窜出几个大汉,其中一人手持钢刀,大声骂道,“呔,哪里来的鸟汉子?寻死投河不成?可别脏了爷爷们的水潭子”。
另一汉子道,“王三,少胡咧咧,那是望月潭,咋地成了河?”
王三也不接话,举着钢刀朝小厮走去,小厮挨了一吓,脸色惊恐,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颤抖的说道,“好汉.....爷......爷爷......饶命......饶命啊”。
王三见他如此,回头笑道,“钱二,这就是个鼻涕虫,他娘的就是个窝囊废”,说罢抬脚将小厮踢翻在地,将钢刀压在脖颈上,喝问道,“难不成你这贱痞是来给爷爷们投毒的?”
小厮被踢翻在地,四肢朝上,脖颈上冰凉一片,吓得涕泗横流,裤裆里洇湿一片。
王三大骂道,“娘的,这王八翻身还带滋尿的?”
钱二嗤笑几声,走到近前,喝问道,“快快答话,否则别怪爷爷们的刀快”。
小厮颤声道,“小人是......县里王老爷家的......来给李爷爷捎个话”。
“嗯?”钱二一愣,问道,“哪个王老爷?”
小厮急道,“县里的三老爷”。
“王力?”钱二问道。
小厮也不敢犟嘴,忙是连连点头,王三笑道,“王八三点头”。
钱二让王三收了钢刀,对小厮道,“那便跟爷爷上山吧,小心你那眼珠子别乱瞧”。
小厮哭着应是。
沿着水潭向上再走二百余步,一下间便豁然开朗,一个平整的石质场地出现,方圆约有五百余步,最妙的是还有几个天然的石洞,多半是后天而成。
场地上胡乱搭建着十余间草屋,正中间的草屋有块横匾,上写“聚义厅”三字。
在草屋边竖着木架,上面横七竖八插了些长枪刀剑,居然还有几把硬弓。
小厮低着头夹着屁股,一步一挪跟着上了石台,王三挥了挥刀喝骂道,“鼻涕虫在门前候着”,小厮不敢反驳,谄笑着应是。
王三见他如此,撇撇嘴骂道,“真是贱骨头”,说罢随着钱二进了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