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源沉思片刻,道:“正是,我虽来了不过几日,可遍观县城,却也是民生凋敝,想必是民利不丰”。
秦浩峰点点头,如今已是立过威,清了滑吏,剿了山匪,又有得力臂膀,正是政通人和之时,不发展经济都不对不起如今的局面。
便笑着对士绅们道,“诸位乡贤,可有教我?”
堂下众人不敢吱声,秦浩峰看众人如此,再是笑道,“诸位都是有才之人,不必避讳大胆畅言,官绅一体谋发展,县里百姓富足,各位自然也不会吃亏,有道是小河涨水大河满,诸位以为呢?”
众人互看一眼,便有一中年乡绅起身,笑着道,“老父母说的是,只是这日照县因是靠海,土地历来贫薄,又有高山,咱这......”,说着见秦浩峰没有生气,继续道,“咱这铁器又不足,开荒没利器,耕牛又不足,但凭人力实在是干不来”。
有人挑头,众人又是觑看秦浩峰脸色,见他不怒,也就大胆了些,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光是铁器、耕牛不足,水源也是不足,再者日照山多,贼寇也多,开垦种荒,最后便宜了贼人,还不如不开。
听得众人说话,秦浩峰点点头,沉思一会道,“听诸位所言本官听来,多是器物不足,水利不兴,贼寇祸乱,还有其他的?”
中年乡绅忙是回道,“还是老父母说的对,小的说的混了些,不如老父母说的精辟,直中要害”。
“呵呵”,秦浩峰轻笑几声,“乡贤贵姓?”
中年乡绅忙是道,“小的不敢言贵,鄙姓秦,团里社人”。
秦浩峰一愣,哦,怕是秦汉云家族之人。
笑意深了几分,道:“原是同姓,快快落座,秦典吏与你有何关系?”
“正是犬子,得蒙老父母看重,拔作吏头,小的铭感五内”,秦乡绅忙是回道。
“哈哈,快坐吧,是他自己的本事,倒是和本官无关,量才而用,说来也是乡绅教导的好”,秦浩峰道。
众人都是艳慕的看着秦乡绅,但见这老儿眉眼含着笑,不见掩饰,颌下长须都抖动的轻快起来。
“犬子回来都是说老父母清廉威武,今日小的看来,老父母果真是慈悲为怀,怜贫恤苦,小的定是唯老父母马首是瞻,但凭老父母吩咐”,说罢便跪在地上。
啧啧。
众人见他如此,无不心中大骂无耻,这杆子爬的太快了,也都忙是跟着跪在地上表态。
民不畏威,因其赤脚,乡绅畏威,因其着履。
秦浩峰忙是起身,下阶几步虚扶秦乡绅,大笑道,“快起,快起,咱官绅一体,可谋大业,果真都是乡贤名达”。
等众人坐好,秦浩峰扶了下玉冠,便说道,“如今我有一计,诸位且听一二,咱等商议一番,如何?”
不等众人回应,继续道,“生地不养不成熟地,便是熟地因着地贫而物薄,产出不高则民不能饱腹,民不饱则力不足,周而复始则越发败坏”。
“本官想着不如县里拿出荒地四千亩,有诸位乡绅投钱,百姓出力,记工计酬共同开发,所得收成按股分配”。
秦浩峰话落,底下众人便议论纷纷,这不就是说县衙里空手套白狼吗?夏律有规,荒地开垦五年不纳税,如今还要让他们出钱,还要分薄收成,何苦来哉?
又是想起刚才已是应承追随县令,都是面现苦色,有心说几句,又是心中打颤,便都是看着秦乡绅。
秦浩峰见众人如此,也知他们不乐意,便笑着道,“本官说的粗糙了些,某给诸位算上一笔账”。
“盐铁专营,诸位便是有钱,要想买的利器,怕是不能”,秦浩峰说完,众人都是点头,铁器朝廷历来管的严格,熟地翻地用的还是木镐。
“本官不光会弄来足够的铁镐。铁叉,便是耙犁也定会足够使用,再后便是耕牛,对本官而言也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