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罢凉茶,解了些暑气,李乡绅问道,“秦老爷,今日之事,你是何种想法?”
“家中公子在县做的吏头,总比我等几人知道的多些,你也别藏着掖着,告诉我等”,其他几人也都附和出声。
秦乡绅捋了一阵胡须,说道,“那王宝义定是回不来了,采买的事,我浅以为可以”,这话里带了几分小心。
“不是他大哥在京城做大官吗?不是靠着大太监吗?那不是皇爷爷身边的贴心人吗?果真回不来了?”王乡绅急问道。
“真回不来了?”张乡绅瞪着双眼问道。
秦乡绅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咱这大老爷更是厉害,那几日不是从京城来了许多贵人吗”。
几人都是点头,县城不大,来的人又是声势喧天,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都是公爷侯爷家的,听说还有世子呢”,秦乡绅带了几分神秘和向往,“对咱大老爷都是恭恭敬敬”。
“杨二爷不是说被挤出京城的吗?”李乡绅道。
“那杨老二不是死了吗?”秦乡绅不屑一顾道,“瞎了眼呗,说不定......”,众人先是浑身一抖,再是眼神明了,哈哈笑了几声便揭过这个话题。
“等着县衙发卖赃物,采买价格是不是要高市价一成?”张乡绅轻声道。
秦乡绅跟着道,“张兄说的是,便是收租也有损耗不是”,其他人都是点头,其中缘由不必细说,都是明白。
“这合伙做生意,秦兄怎么看?”李乡绅见采买事定,便问起此事。
秦乡绅犹豫片刻,带了几分不确定道,“回来的路上,我便算过,若是照大老爷此言,倒是能赚些银钱,可......”。
欲言又止,大家也是知道,历来和朝廷做买卖,他们就没赚过,秦浩峰放出这么大的炮仗,万一炸了,他们是跑不了的。
几人一下陷入沉思,说起来偷钱不多,可谁也不愿意扔到水里听响不是?
再者说万一秦浩峰得了银钱,胃口又变大了,再是想出别的法子怎办?投还是不投?
投,那便如添碳入火海,不投,惹得秦浩峰兴起,说不得安个罪名抓到牢中,最终落得个家财充公。
“唉”,张乡绅叹口气道,“咱这大老爷真是多事,真不如前几任老爷,每年送些土产多便(bian)宜”。
这边愁眉不展,李福任那里却是早早定下此事。
李福任揉了双膝,低声道,“咱这大老爷不是常人,勿要再惹恼了他,明日几位便早早递了帖子,允下此事,不管大老爷要多少银钱”。
孙乡绅讶然道,“李老爷,当真如此?万一大老爷昧下银钱,咱又能怎办?”
李福任嗤笑一声,“大老爷缺你那银钱?那日京中贵人你没见着?”
“再者说大老爷能把王宝义抓去京城,收拾你我,能多费几分力气?”
李福任说完,又是想起山贼冲击县衙那晚,虽是偷瞥几眼,也是被秦浩峰那煞神的模样吓住了,何曾见过有县令拿刀杀红了眼?
小旋风横行青州府几年,落到秦浩峰手里,连蹦跶都没蹦跶几下,便被掐灭了,他又如何敢再惹?
几人听李福任如此说,再是细想,便都点头,都是应承着明日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