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带了几分厌弃,叱道,“喊得这么大声作甚?莫不是以为老妇聋了?”
梅梓华笑着起身,靠前几步道,“祖母说什么?孙儿怎么有些耳疾了呢?”
老夫人见他如此,面带阴霾,梅若兰低着头觑了他一眼,低声道,“二哥哥,祖母没让你起呢?”
梅梓华一愣,这才出去不过一个月,府里如今怎变成这般模样了?都是胆子大了不少。
“哼,不知孝道,老身自你离京日夜忧心,怕你吃不好穿不暖,你回来京怎不早来?”说罢老夫人还抽出帕子擦拭几下。
“是,都是孙儿的不是,想起在金陵时,祖母也是这般关心孙儿”,梅梓华刺了一句。
老夫人一噎,若是在金陵时祖孙和睦,至于回了京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老夫人至于抬举几个庶出的孙女?
众人面显诧异,老夫人阴沉着脸,猛地摔了一个茶盏,青白的薄瓷碎了一地,“你这是怨老身?”
几人都是离座起身,劝老夫人息怒。
梅梓叶正待呵斥梅梓华几句,梅梓华却是先冷了脸,看了梅梓叶一眼,又是转头道:“祖母若是这般说辞,孙儿那便是怨的”。
语破天惊,老夫人直起身子,喘着粗气怒道,“你有何事怨我?”
梅梓叶忙是踢了梅梓华一脚,骂道。“哪里来的狗胆?敢冒犯祖母?还不快跪下给祖母请罪,心大了,莫不是侯府装不下你了!”
梅梓华怒视梅梓叶一眼道,“也就是大兄稀罕这满府的破烂”,梅梓叶气的又要抬脚踢他,梅梓华撸起袖子道,“大兄要试试某拳硬还是不硬?”
世子夫人忙是拉着梅梓叶,对梅梓华道,“二叔快快住手,莫要犯浑”。
梅梓华看了她一眼,放下拳头,转头又对着老夫人道,“祖母怕是忘了十年前之事,怎地今日又要落到小妹头上,再要重来一遍不成?”
老夫人听他一说,脸色一变,身子后躺揉着额头只喊疼,几个嬷嬷忙是上前给老夫人揉了起来。
梅梓华笑了几声,“祖母这是怎地了?”
“二公子”,“二哥哥”,几声响起,梅梓华肃着脸喝道,“都闭嘴”,众人见他脸色凶狠,都是不敢吱声。
“祖母,手段再是隐蔽,总有迹可循,府中若是查不出来,孙儿便报官”,众人都是噤若寒蝉。
梅梓华说的是金陵事还是今日事,还是二事同说,老夫人自然无法分辨,可不管是哪件事,老夫人都不愿意经官。
老夫人变换了几次脸色,堆起一丝笑意,轻声道,“祖母早就不管府中的事,若是其中有些误会说开就是,何必经官?没地丢了脸面”。
老夫人半句不提金陵事,只说今日,便是此事也是推脱了出去,世子夫人闻言便是一愣,脸色苦楚,眼中带了泪意。
这府中说是她管,可她管得了谁?世子又不疼惜她,母亲不在府中,无人撑腰,祖母也不喜她,仆婢看人下菜,说着握着对牌,掌着家财,实则早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