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事说:“我是不在地。不过,宋贵波他在噻。从开始到最后,他都是在地。”
陈子峰向那个叫宋贵波的年轻人笑了一下,说:“好啊,回头要请你介绍一下情况。”
年轻的宋贵波嘟着嘴,低声说:“我都介绍了无数回啰,好烦的哟。”
7-15
特园二〇六号房间的门外,横着一张桌子,堵着门,表示这里禁止入内。
高管事和宋贵波搬开桌子,就想去开门。
陈子峰伸手止住他们。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推开房门。
他们几个人就站在门外,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毫无疑问,这个房间里已经来过许多人,恐怕早已不是当时的现场原貌!
但现场勘查就是现场勘查,第一印象极其重要!
整个看上去,二〇六号房间相当宽敞,装饰布置也很讲究,可以算是贵宾房吧。
屋内左侧是一张双人大床,床上的被褥虽然有点乱,但很显然,当夜无人在床上睡觉。床这边的墙边有矮柜,房子中间有一张圆桌,桌上有水瓶和杯子。右侧屋角有一个三开门的大立柜,一扇门开着,可以看见里面挂的衣服。窗前一张写字台,上面放着一些私人用品,似乎也是当时的情景。两把椅子却倒在地上。
地上最显眼的,就是一大片早已凝固的血迹,还有一个用粉笔画出来的人形。
陈子峰问宋贵波,“当时就是这种情形?”
宋贵波不耐烦说:“是噻,是噻,都莫动过地。”
7-16
陈子峰等人都进了房间,仔细向各处观察,同时请宋贵波介绍当时的情况。
宋贵波介绍的情况,和宪兵团刘团长介绍的情况差不多,稍微详细一点。
首先是住在隔壁的客人听到,这个房间里有动静,是很大的动静,有人喊叫甚至就是惨叫!之后,他和小何被叫来。他们当时多次敲了门,但没人开门。
再后来,警察也被叫来了。再次敲门,里面就是没人开门。最后是警察撞开了门。
陈子峰问:“你进来后,当时什么样?”
宋贵波说:“就是啷个样子噻。赵小姐倒在这个地界,楚先生抱着她噢,一个劲儿地叫她。我外行也看出来了,人已经死了噻!额头上一大片血,脑壳都被打通了!”
“屋里没有第三人?”陈子峰问。
“莫!就他们两个人噻!好些人都可以作证地!”
这时,乔艳芳指了指扔在柜子旁边的铜雕像,竟然是一尊金盔铠甲,一手执银鞭,一手托元宝的赵公元帅立像,看上去就很沉重。
冷月则指着门上的插销让陈子峰看。插销确实是插着的,门框上的一片木头还挂在插销上。门锁已被外面的人打开,但插销却是被人踹开的。
韩进东走到窗前,指着窗户上的插销说:“这个插销没人动过吗?”
宋贵波说:“进来的人都看地上的人,啷个去动那个噻!”
陈子峰等人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观察,房间里虽然很乱,但东西就是这么些东西,痕迹也就是这么些痕迹,甚至可以说,情况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他最后问:“赵小姐的尸体呢?”
高管事说:“我听说是送到医院去了。就是枇杷山正街的中央医院。”
陈子峰扭回头,来回看着身后的几个军官,用眼神征求他们的意见。
乔艳芳果然狡猾,灿烂地笑着,对宋贵波说:“你说的小何是什么人?”
“也是这里的服务员啰,那天和我一个班。”宋贵波仍然嘟着嘴说。
“他人呢?”乔艳芳又问。
“噢哟,出事之后那些日子哟,警察也来问,宪兵也来问,每天都要被人问上个一百遍!好烦的噻!小何受不了喽,就辞职走了。”
“你怎么没走?”
“我莫得地方去啰。差事倒是有格,收入莫得这里高噻,莫得办法啰。”
“小何叫什么?”乔艳芳继续问。
“何守仁。我们是叫他小何,叫起来清爽些。”宋贵波有些不耐烦了。
乔艳芳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回头看着陈子峰。
陈子峰对高管事说:“这个房间,就交给我们管了。我们呢,也尽量不再去麻烦你们,好不好。不过,我们发现什么你们没说到的情况,还是要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