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们都知道,宿从笙是他们里头性子最乖张的那一个,偏生陆嘉木天生一张爱笑的狐狸面,狡猾善言,油盐不进,宿从笙对着他,什么脾气都发作不起来。
因此,宿从笙认为他和陆嘉木关系是很不错的。
他闻言,撇撇嘴,道:“是啊。”
一副与朝笙不熟的样子。
可他也忍不住往楼下望去,然而朝笙似乎没有看到他,她站在梅花底下,那几个洛都女郎似乎好奇她与她的乌骓马,朝笙则含笑,落落大方,全然看不出那日对他的冷淡了。
陆嘉木又道:“你姐姐来了,按理你当带她在昭文书院里转转。”他声音不紧不慢,“城阳公主那拨人你也知道,眼高于顶,想必对青州来的人不会如何友好。”
宿从笙下意识的便觉得他说得很对,城阳公主宿云秋也在书院里念书,她是天子最娇宠的女儿,向来是看不上其余人的,他们这群纨绔都在那位公主面前吃过不少苦头,从小到大都不对付。
城阳公主可不是好相与的,但偏生会是他姐姐的同窗。
可是朝笙的冷淡还历历在目,宿从笙一想起来便咬牙切齿,他最终硬邦邦地回道:“再看吧。”
陆嘉木点到为止,他不再说其他话,挪开了眼。
洛都的女孩们是很敏锐的,仅仅只是看到朝笙,就很快地察觉到她的不同来。
未长开的眉眼凛冽动人,又有着这样一匹马。
因着好奇,她们前来探寻。
“先前从未在洛都见过你。”有个蓝衣的少女先开了口,“我叫宋霭,兴平伯府里行五,平时都称我宋五娘的。”她自报家门,打量着这足足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女孩。
朝笙对小姑娘向来优容,她开口答她,全不似在昌乐侯府里的模样了。
“我是宿朝笙,少时长在青州,前些日子才回的洛都。”
女孩子们互相看了眼,宋霭思索着道:“昌乐王府的世子是……?”她们猜测她的出身。
“唔,约莫是我的弟弟。”不大热络的语气。
宿从笙耳朵尖,闻言脸色更黑了。陆嘉木看他这模样,怕他太恼怒,硬是忍住了笑。
宋霭教养极佳,对洛都的高门更是清楚,昌乐王府确实有位长在青州的郡主。
她微微侧身,道:“既如此,想必郡主第一次来昭文书院,不如我带你转一下。”
朝笙自然无可无不可,抬脚正要离去,忽想起了她的马奴。
她回头,唤等候在角落的池暮过来:“砚白就交给你看着啦,下学时记得领它过来。”她解下马鞭,扔到了小马奴手上,动作十分利落。
宋霭等人自是对那安静顺从的马奴没什么兴趣,只是见此,顺口问道:“郡主是骑马来的?”
朝笙应了个是。女孩子们对视了眼,有些不太赞同的,微微皱眉,想必是觉得这与洛都的纨绔有什么差别。
朝笙不以为意。
……
池暮牵着砚白,目送着朝笙她们离去。砚白似是不舍,他摸了摸这马儿的脑袋,温声道:“走吧。”
洛都的人都知道这是给王公贵族的子嗣们念学的地方,他了解得还多一点,不过,却从未来过这儿。
在这儿的人皆有高贵的出身,其中身份最显赫的那一撮,大概就是宿氏皇族的人,宿朝笙是皇室中人,但她的父亲只是皇帝的某一个弟弟,没有实权,也拨弄不了洛都的风云。
除却太子之外,皇帝的孩子们也在这儿念书,但皇帝不偏爱除却太子之外的任何儿子,只对太子的胞妹格外有慷慨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