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站在那,身后,他的朋友们挤眉弄眼,一脸八卦的看向朝笙。
“有话直说啊。”朝笙睨他们一眼,这群人和她熟,乐呵呵地走过来了。
“牛x,朝姐!”
她天青色的裙摆近看,精致更胜在看台上匆匆的几眼。
霍昀的手收在兜里,无意识的蜷起又松开,最后开口说话的声音漫不经心:“跑那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狗撵着追。”
身旁的人推他。
“瞅瞅咱朝姐这一身。懂点修辞,昀哥。”
霍昀神情自然,是他惯常有的懒散。
他望向了朝笙。
她出了点薄汗,妆容却没花,黑色的发丝贴在她微红的脸颊。
从没觉得,她的眼睛会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柔软的。
身旁的朋友还在聒噪,绞尽脑汁想修辞,最后大声道:“逃婚的公主!就这架势。”
那点柔软很快化作锋芒,朝笙笑骂了句“傻x”,对面的人也都不恼,却招了招手,想要朝笙过来些。
江暮白的声音适时响起:“我先去签到处。”
他没再看霍昀,男子八百米的广播已经响起。
朝笙点点头,转过了身去。
等朝笙走近了,有人压低了声音问,讳莫如深:“在谈?和好学生。”
朝笙白这人一眼:“没有。”
“别骗我们啊,就您这换班的阵仗,就刚刚开幕式那会儿,我们可都看到了。”
“也不用拿好好学习来说。”
霍昀没说话,垂着眼看向她。
她走到他们之中,嬉笑怒骂,漫不经心,他才觉得她依然在他身边。
朝笙眉梢微扬:“那话都让你们说了。”
“不过,就差不多那个意思吧。”她随口敷衍。
“你就说哥们懂不懂你。”男生却以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意洋洋。
“可以啊,闻朝笙。”霍昀嗤笑一声,“别这次又三天就扔,然后找我喝酒。”
他的声音太散漫。
可就在刚刚,他退开了那几步,看着那个好学生接住了她,然后上空的礼花筒炸开金色的、粉色的纸礼花,她撑着好学生的手臂笑。
然后他感到那股压下的不安又升起——直到她走到他们这儿来,还是那副游戏人生的模样。
朝笙听到他的话,摆了摆手:“我改过自新了好吧。”
“你最好是。”霍昀不以为意。
后背已经湿汗涔涔,朝笙现在只想赶紧去更衣室把衣服换掉。
“先不说了,我们班过会还有别的比赛。”
“行。”他们笑嘻嘻地,“我们也要去看体操了。”
“去看夏明星就直说。”朝笙无语。
霍昀看她一眼,没从她脸上看出任何情绪来,身后的朋友们勾住他的脖子:“走走走,前方线人说马上就到夏若琦了。”
朝笙挥挥手,也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过了身。
霍昀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也许兼而有之。
他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又忍不住想起礼花纷纷而落时,江暮白伸出来的那只手。
那只手比之钢琴家的,甚至更好看。
尽管这么评价一个同性让霍·钢铁直男·昀有点儿不自在。
而他的手最终垂下,插进兜里,再没有伸出来过。
耳旁,他们又讨论起了夏若琦,霍昀提不起兴趣。
只是想,要如何,当他伸出手时,朝笙会把手也落在他的掌心。
不必以朋友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