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要靠着诸葛亮一样的神机妙算才能赢。
就比如项羽三万人彭城之战大破刘邦五十六万联军,而自己恰好有一支无比精锐的骑军。
“张大!你还愿意听我的调令吗!”
张大回过头,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吴王渡,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让人以为自己才是优势的一方。
“末将愿听大人差遣。”
张大用双手握着佩剑作揖。
“我命你带着你的一万人星夜驰援王灵所部,随后迂回到禁军背后,从南面发起进攻。他们的粮草补给线也在南面,不要焚毁,哪怕带不走也不能焚毁,北苗已经没粮食了。”
“你们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快,哪怕把马跑死,也必须要赶在禁军的探子斥候把情报传到之前发起进攻,让禁军以为他们南面的城池丢了。”
说到这吴王渡朝着麾下,关山精锐中的精锐指去。
王浩然和关月也带头站直了身子,一股关山人特有的骄傲写在了所有军士的脸上。
“而我会带着人从北面,也是他们兵力最多的地方发起猛攻。我没有把握击溃他们,所以这一切全在你够不够快。”
张大明白了吴王渡的用意,士气,打的就是打仗最需要的士气。只要让他们以为他们后路已经断了,他们就会溃败。
哪怕一两天内那位白沙门就会反应过来。可士气一旦低落,就会有军士投降,而且一两天的溃败,等白沙门再聚拢残兵时,也许已经没几个残兵让他聚拢了。
“为什么你们不去?你们的战马更多,行军速度要更快,还是我们打北面吧。”
张大还是有了点小心思,吴王渡却也没怪他,毕竟这是关系到上万人生死的大事,任谁都要谨慎。
吴王渡拍了拍张大,用貌似让人信服的话去安慰着他们。
吴王渡如今也学会了怎么让自己部下心甘情愿的去送死,怎么让他们相信自己不是送死,奋战到最后一刻。
“你是不是觉得从南面进攻,容易被合围,全军覆没?”
“不,恰恰相反,只有我们先从北面进攻了,才能为你们吸引到足够的兵力,你们才有机会击溃南面的敌人。”
“不然他们就会发现你们只是纸老虎,说着有多少人从南面饶了过来,却攻势疲软。”
“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我会让你们送死,自己苟活吗?那些北边的禁军现在已经上报上去了,过不了几天,北边的敌人会更多。”
“要么把北苗的禁军彻底斩尽杀绝,让中州再也没有胆气派一兵一卒来北苗,要么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皇室那些人喜欢玩政治,那咱们就把他们打上谈判桌,打到他们议和为止。”
张大还是艰难的点了头,这些话也许能骗过自己旁边的手下,却没骗到自己。
这是孤军深入,一旦战败,吴王渡还能顺着北边再突围一次。可张大就会变成瓮中之鳖。
但张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本身来北苗就是九死一生,既然要赌,那就把一切都押上吧。
没什么多余的话,张大看了眼日头,马上就日上三竿了,跟在吴王渡的后边奔袭了一整夜,军士们都东倒西歪,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就陷入了梦乡。
张大一脚踢醒自己的副官,副官去踢醒下边的千夫长,一万骑军满脸怒气的从梦中醒来,开始收拾马具开拔。
王浩然也要去叫醒手下,却被吴王渡拦住。
“让他们睡吧,今晚再行军,明天晚上前锋先抵达,后天晚上夜袭。”
“把禁军搞得疲惫不堪些,咱们胜算就大些。”
有这样一支全军都能夜战的队伍,吴王渡当然要充分利用。
当然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和张大的骑兵配合,张大的骑兵最快也要后天白天才能到,正好府军中卫可以养精蓄锐。
或者说免得吸引兵力是吸引到了,自己先被禁军给合围收拾了。
“张方,你在北苗这边熟,我们从这一直到白帝城多远会遇到敌人?”
张方拿着舆图大概比划了一下。
“这位都指挥使的兵力撒在整个北部山区,最南边一处关隘距离白帝城只有一百五十里,而南边的那些关隘还一个都没有丢。”
吴王渡抢过舆图
“消息准确吗?那个白沙门竟然把那些关口全都那么放着不管,直接打白帝城?”
王浩然和关月也凑了过来,显然这是极好的地形。
突袭的距离只有150里,两个时辰就能到,撤退也一样,有关口的军士把守,想必也没那么好攻下来。
毕竟北苗的险峻几人一路上都见识到了,城池还有吕公车,投石车一类的攻城器具可以用,而这关隘却只能用人命填。
“睡觉!睡觉!都给我去睡觉!那位都指挥使大人,麻烦你辛苦些,看到哪位军士醒了不继续睡的,帮忙一棍子打晕。”
吴王渡打着哈欠挥散了两人,自己也有些顶不住了,刚躺下,就有鼾声响起。
张方终于拿出了那张红色的战报,用的布料像是贴身的里衣,而黑红色的字迹是用血写成的。
“北门、南门已破,西门危在旦夕,城内粮草殆尽,守城军士只余十之一二,白帝城危在旦夕,望大人速救!速救!”
张方没有理会都指挥使诧异的神情,只是用手指放在嘴唇‘嘘’了一声。
一千多个锦衣卫只是看到张方这样的动作,就默默的叫醒身边的同伴,整理弩箭,骑上战马。
锦衣卫那华丽的飞鱼服被穿在了身上,大部分是黄色,总旗是黑色,百户是银白色,千户和指挥使都是红色。
招摇无比,放在战场上那就是插标卖首。
锦衣卫里流传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你的长官让你穿上飞鱼服,那就说明,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