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以月擦完药膏,叫上南烟和北妙,道:“走吧,我们去药铺。”
檀以月带着南烟和北妙上了马车。
马车在仁医药铺前停下,檀以月三人进铺子后,南烟拿起一张单子,问道:“掌柜的,你看看这些药你们能配齐吗?”
刘掌柜接过药方子,捻了捻胡须,道:“这些药都是基础药材,都能配齐。你们要配多少?”
南烟看了看檀以月,见她点头示意,便道:“各一千斤。”
“什么?”两声尖叫从仁医药铺传出。
一声来自刘掌柜,一声来自北妙。
刘掌柜还没开口,北妙就叫道:“小姐,你没事儿吧?你要那么多药材干嘛?”
南烟用眼神冷冷地扫了北妙一眼。
北妙又乖乖地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这时,刘掌柜也问道:“小姐,你们没跟我老头子开玩笑吧?一千斤?且不说我们一时间拿不拿得出。就算拿得出这么多药材,你们有这么多钱吗?”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的药材够量,我会先付你三成定金。而且,我是将军府的三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会赖账。”
檀以月声音沉着冷静,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个......”刘掌柜犹豫不决道:“这个量委实庞大,我一个掌柜的也拿不定主意。不过我们东家今日恰好在店铺,可否等我与他商议后再说?”
檀以月颔首示意。
见掌柜的进了里间,北妙凑近檀以月道:“小姐,你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小姐要做什么,我们做丫鬟的跟着做便是了,问那么多干嘛?况且跟你说了,只怕你也听不懂。”
“我哪里会听不懂?小姐经常夸我聪明来着。”北妙气鼓鼓道。
“好了好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檀以月抚摸着北妙的头,安慰道。
北妙还想说什么,刘掌柜却出来了。
“这位小姐,我们东家想见你,你是否方便?”
檀以月点头,跟着刘掌柜进了里间。
走到棉帘处,南烟和北妙被刘掌柜拦下了。
北妙双手叉腰,生气道:“你这老头,我小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和你东家独处一室?”
刘掌柜对檀以月道:“小姐,我们东家说只见你一人。”
檀以月向南烟使了个眼神。
南烟轻点头,拉住了气冲冲的北妙。
檀以月进了里间,见里面干净整洁。
西侧窗棂下方有一张梨花木桌,桌上摆着一个茶壶,两个青花白瓷茶盏。
梨花木椅上一个青衫白衣的男子在悠闲地品茶,也没看檀以月,只伸手示意道:“坐。”
檀以月看清对方的侧脸后,也不恼他的无礼之举,便径直坐在他的对面。
檀以月摘下帷帽,拿起另外一个青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小口。
凌怀瑾看着她的自来熟,低低地笑了:“檀小姐就不怕我在茶里下药?”
檀以月放下茶盏,玩味地看他,道:“我还正愁不知如何向爹求这门亲事,你要是真做了,那不刚好吗?”
凌怀瑾吃吃一笑,道:“你不必因为我上次救了你,就要以身相许,我不过碰巧路过,我相信任谁经过那里,都会向你伸出援手。何况我一个低贱的奴隶之子,无权无势,嫁给我,对你并无益处。”
低贱的奴隶之子吗?
明明生母是南燕尊贵的皇帝,却不知何故,沦落到东朝成了奴隶,还被他那好色的父亲玷污了身子。
母亲死后,父亲就将他扔到后院,任由当家主母欺辱。
想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原本该是将军府嫡出的小姐,该和父母共享天伦之乐。
只因那个贪欲成魔的文姨娘。
自己成为一个庶女不说,还每日被她打骂,贬低,活生生从云端跌落至污泥。
想到自己的身世,又看到妄自菲薄的凌怀瑾,檀以月动情道:“你一点都不低贱,你比谁都高贵。”
“凌公子。”檀以月不自觉地握上了凌怀瑾的手,坚定道:“你是这世间罕见的能人。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届时,你将权倾天下,睥睨众人,世上无人再敢欺你辱你。”
檀以月的这番话,让凌怀瑾怔愣许久。
好半响,他才缓过神来。
他见搭在自己手背上的纤纤玉手,干咳了两声:“难得檀小姐如此抬举我,我尽力而为吧。”
檀以月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连忙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