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吧。檀小姐要那么多药材干嘛?”
檀以月敛了神情,道:“凌公子既然开门做营生,有钱赚便是。难不成来这里的每个人,你都要问人家买药作甚?”
凌怀瑾淡淡一笑,道:“行,我不问你。你给的药方,除了玄冬草和白术子两昧药,其他的我都能在三个月内给你配好。”
“可是因为玄冬草和白术子难以培植,所以稀缺?”檀以月问道。
凌怀瑾薄唇轻启:“看来檀小姐对药材不是一般的了解。”
“凌公子谬赞了。”檀以月道。
“玄冬草和白术子我会自行想办法解决。明日我的丫鬟会带银两来签文书。”
凌怀瑾点头,起身送檀以月到门外。
一出门,南烟和北妙就冲向檀以月。
北妙看到凌怀瑾,用手指着他,惊讶道:“原来东家是你啊。”
“北妙!不得无礼!这是丞相府的公子,你该行礼。”檀以月呵斥道。
南烟和北妙向凌怀瑾福了福身:“见过凌公子。”
北妙心里直犯嘀咕:这么多年来,不管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小姐从来没对自己发过脾气。
想不到今天竟然为了一个男子破戒了。
不仅北妙心里纳闷,南烟也诧异一向沉着稳重的小姐今日竟在大庭广众下失态了。
药铺里不止南烟和北妙内心受到小小的震撼,连刘掌柜也颇为震惊。
他在仁医药铺干了三年,对东家的秉性可以说是很了解了。
东家性子冷淡,待人疏离,不苟言笑。
可刚才他明明看见那位小姐在怒斥自家丫鬟时,东家在身后掩唇偷笑来着。
不仅如此,东家还亲自送这位小姐到门外,给她叫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扶她上去。
直至马车彻底消失在眼前,东家才似魂魄归来般,转身回到药铺。
刘掌柜张大嘴愣在原地,凌怀瑾转身就看到刘掌柜这副模样,淡淡道:“怎么了?魂被人勾走了?”
刘掌柜笑而不语。
凌怀瑾白了他一眼,进了里间。
将军府。
檀以月回到卧房,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看书。
看累了,她便放下书籍,揉揉太阳穴,脑子清醒了一些,又不自觉想起今日之事。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一千斤药材肯定是疯了,但是他们不知道,今年年关,东朝会爆发一场大型瘟疫,死伤者过万。
前世的那个时候,她刚被左玉泽纳为妾。
她一心一意以为嫁给了心爱之人,结果嫁进四皇子府后,左玉泽根本不待见她,甚至连她的厢房都没踏进去一步。
可即便如此,当她知道左玉泽被瘟疫缠身,几近死亡时,还是昼夜不眠地为他治病,配药。
最后,檀以月真的配出了解瘟疫的药方。
左玉泽痊愈后,拿着这副药方到皇上面前邀功。
皇上激动不已,当即下了一道圣旨:
若将来太子登基后,治国无方,经过三省的一致认定,可废皇帝,立左玉泽为新帝。
正是因为这道圣旨,左玉泽才会在太子登基后,想方设法将凌怀瑾赶出了东朝,之后又收买了三省官员,废了皇帝。
他终于踏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宝座。
在他登基那日,他才想起今天的一切,都是源于檀以月的那道药方。
于是良心发现地来到檀以月的寝宫。
当他强行摘下檀以月的面纱,见到她惊为天人的绝色容颜时,更是被她深深吸引。
此后便独宠檀以月一人。
可在檀以曦陷害她与侍卫有染时,左玉泽明知檀以月是被冤枉的,却因为她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便将她打入地牢,斩去双手双脚,连他自己亲生的儿女都不放过。
如此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次,檀以月要利用这场瘟疫,拔掉左玉泽最重要的一根羽翼,彻底绝了他登上皇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