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三人正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赶路,却听外面熙熙攘攘,她从窗边探头一望,心想“不好”,只见一大队官兵朝城门口的方向行进,还边喊道:“封城管制,只进不出。封城管制,只进不出。”
渊之便外出打听消息,据说昨日夜里城门就已封闭,但具体为何还未布告,只说此次封城至少七日,何时解除另行宣布。
她见势,懊悔自己没有连夜赶路,转念一想,许是王淼已经下令全州各地都已开始实施封城,为的就是来一个瓮中捉鳖罢,只要她们在管辖范围内的县城停歇,便会被阻拦住脚步,只得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搜捕。
“这样束手就擒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出城……”她正愁苦着,温叶庭站在门外直直地盯着她,说道,“你站在外面干嘛,吓我一跳,进来吧。”
温叶庭自行坐下,又给自己斟了一碗茶,啜了一口,看似不以为意地问道:“采采,眼下你怎么打算?”
她一时半会还未反应过来这是在唤她,愣了一下答道:“实在不行,我只能硬闯了。”
温叶庭应声放下茶碗,说道:“我倒有一计,只是可能要等几日才能实行。现刚开始封城,必定戒备森严,但若过几日仍相安无事,便就会放松警惕,那时我们再行动。这两日我先去摸清他们夜晚换班的规律,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引开城门口的守卫,你即可趁机出城。”
“可是这样的话,万一他们倾巢而出,你被抓住了怎么办?”
温叶庭傲娇说道:“诶诶,你可别小瞧我,飞檐走壁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到时我会在房梁上观察,若你顺利出城,我便会紧随其后。只是渊之我就没办法带上一起了,一路上必定少不了这种关卡,他武功又差,我让他先留守这里,待解封了再来锦云城与我汇合。”
她谢道:“行吧,那就拜托你了,这几日我就不出客栈了,以免节外生枝。”
“好,往后我让渊之把饭食送到房间里来,我也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陪你消遣解闷儿。”
说罢温叶庭便从袖间抽出一本书,饶有兴趣地看起来,还边说道,“采采,你要看吗?”
她心想“饶了我吧”,便闭目休养生息。
温叶庭见她无所事事,提议道:“不如,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她一听便来劲了,立马阔步拿来纸笔,铺在桌上,眼巴巴地望着温叶庭。
“采采,输了的人替对方捶背。”温叶庭调侃道。
“我才不会输。”她毫不示弱。
两人一来一回,下了好几局,但每次她都棋差一招,败给温叶庭。
连输几局后,她脸都憋红了,全神贯注盯着温叶庭的手,每一步都冥思苦想。
温叶庭察觉到她迁思回虑的认真样,心想着迁让她,于是还未落棋,他便故意靠近她,仿若近在眉睫,呼吸声皆可闻。
她正专心思索该如何下棋,一时并未察觉到。等她落棋后抬头,四目相对,两顾无言,顿觉心悸,她便扭捏地往后稍稍退了一下。
此时温叶庭趁她不注意,便胡乱下了一步,故意留出了破绽。
很快她就发现了,赢回一局,乐不可支。
但她雀跃过后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
“哪里?我要想故意输,前几局便输了,是你渐入佳境罢了。”温叶庭故作惋惜地说道。
随后二人又鏖战许久,终是温叶庭险胜一局,说道:“我回去歇息了,晚点来找你帮我捶背。”
她愿赌服输,表面却咬牙切齿答道:“好!”
戌时,天将黑未黑,温叶庭欲前往城中各处观察巡卫兵力,叮嘱了渊之记得给花间送饭,便出门了。
而至亥时,夜色深深,城中万籁俱寂。
她正欲就寝,却听有物撞击房间窗户,顿时警觉,蹑手蹑脚挪到窗边,从缝隙中往外观察,好似无人。便轻轻打开窗户,却见温叶庭突然从夜色中跳出,身穿夜行衣,看得不很真切。
“你干什么?”
“邀你赏月。”说罢温叶庭笑着用手指了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