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书冷笑一声,默默的撩起衣摆擦干净剑上的血迹。
“都是臣的错,要不是臣晚来一步,公主你也不会死在那个毒妇手上。”
萧姝言吓得一激灵,“承平你,你是何意?”
“公主啊,臣当初费尽心思的讨好你已经够委屈了,如今臣立了不世之功,怎么可能把你这个不贞洁的瞎子带回去!”
“您就看在臣救了新帝的份上,成全臣!”
萧姝言长在深宫,只一瞬间便明白了徐承书话中的深意。
原来他不辞辛苦的寻过来,不是为了救她于水火,而是怕她没死,会挡了他的前程!
萧姝言慌了神,徐承书如此狼子野心,今日敢杀她,难保来日不会威胁新帝。
她面上努力保持镇静,软着语气道,“承平,你放过我,我愿意和离,或者我不回京城……”
徐承书瞧着高高在上的萧姝言,此刻低入尘埃,嘴角的笑愈发肆意。
“不回京城?”他挠了挠头,用剑刃拍了一下她的脸,语调极尽讽刺,“公主的尸体不回京城,那臣这痴情不悔的做派岂不得演一辈子?那臣和臣的梦娘还如何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儿?”
“你怎敢……!”
话音未落,他当胸一剑,狠狠的扎进萧姝言的胸口。
他这一剑来的突然,萧姝言身子一顿,随后才感觉到胸口血流潺潺。
徐承书慢悠悠的拔出长剑,他的脸被溅上了血迹,得意中透着阴狠。
“徐承书……”萧姝言捂着胸口的伤,绝望无助。
她早该明白的,徐承书连进士都不曾及第,想要荣华富贵,讨她的欢心做个驸马是最简单的了。
可那一场叛乱,他救了皇上,带兵平叛,有了这样天大的功劳,谁还愿意娶瞎子,做无权无势的驸马。
她想笑,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四肢发麻。
徐承书提起剑,对准她的胸口,“好好上路吧。”
预想的痛意没有再次袭来,萧姝言听到尖锐的刀剑相击的声音,接着便是徐承书的惨叫声。
有人闯进来救她,救她的人似乎是翻窗而入。
“快来人啊!有刺客行刺公主!”
徐承书眼见不是来人的对手,边喊边逃也似的破门而出。
门外都是徐家的人。
男人顾不得追他,一把抱起地上伤重的萧姝言,翻窗而去。
萧姝言窝在他的怀中,他心跳得极快,呼吸短促。
不知过了多久,萧姝言意识渐渐模糊,甚至连山林中的风声都听不真切。
男人将她放在地上,一手捂着萧姝言胸口的伤,一手撕扯布料。
“公主您撑着些,属下一定带您回京城。”
温热的泪水滴在萧姝言的脸上,脖颈上。
大块的绸布塞在伤口处,不消一刻便被鲜血浸透。
萧姝言累极了,她想让男人舍下她逃走,让男人把徐承书刺杀她的事情禀报皇上,转念又想到徐承书敢肆无忌惮的对她下手,必是有遮天的手段。
既如此,将死的她又何必拖累一条无辜的性命。
好恨。
她手上满是血迹,顺着男人肩膀摸上他的唇,他的鼻梁……她不认得他。
“放下我……逃命去……”
她胸口的血愈流愈多。
“主子,求求你!不要死!”他声音颤抖,窒息的哭腔中带着隐忍。
萧姝言无力的垂下胳膊,呼吸愈发虚弱。
男人紧紧的将萧姝言抱在怀中,“主子不要死!主子!”
“属下该死,属下不该不遵调令就私自出来寻找您……求您……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