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一进门,就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请罪。
“公主恕罪,都是臣妇无知,险些害了公主。”
萧姝言作势要上前去扶她起身,“夫人不必多礼,本宫无甚大碍,还要多谢夫人扶本宫去歇着。”
“臣妇惶恐。”
杜氏抬头,瞧见萧姝言除了有些疲惫,并没有要怪她的意思,甚至不觉得今日突然身体不适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几度犹豫,想要提醒公主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姝言却拉过她的手,安慰道,“许是今日本宫的病态吓了夫人了,自从四年前本宫中毒之后,这身子一直不大好,总是这病那灾的,夫人不必介怀。”
“可是……”杜氏心里叹息,她知道夫君和梁王走得近,更何况此刻公主这样说了,她若再话里话外的暗示,反倒显得她在挑拨离间人家兄妹之间的感情。
她心里颇有愧疚之意,又连番请罪了几回,这才告辞离开。
秋棠替萧姝言送她离开,路上秋棠说起,“夫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秋棠姑娘请说。”常夫人贵为将军夫人,脾气倒是随和,少有架子。
“婢子略懂医术,看夫人的面色,似是心情郁结。夫人若是身体不适,当早些看郎中,平常少些忧心事才对。”
她说完见杜氏不作声,立刻躬身请罪,“都是婢子多言,夫人见谅。”
“夫人不知道,我家公主自从四年前的事就极少和外人往来,更莫要说能有说体己话的朋友了,今日见公主待夫人与别不同,这才替公主多言了两句。”
杜氏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她从没有和萧姝言有过往来,今日得见才知道她竟这样温柔亲和,惹人喜爱。
“姑娘莫要误会,姑娘说的话,我记下了。”
随后几日,杜氏两次登门探望萧姝言,还给她带了些名贵的药材。
二人有说有笑,渐渐亲厚起来。
从闲聊中得知,常肃近日带回去一个貌美娇柔的女子,尤为宠爱。杜氏是常肃的继室,府中还有三房小妾,膝下有子有女,本来也算和睦。
直到这位貌美的女子被带回去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年近四十的常肃仿佛一夕之间得遇挚爱一般,整日和那女子腻在一处,恨不得将命都交到那姑娘的手上。
那姑娘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比常肃原配夫人生的长女还要小上两岁。
“男人的爱浅薄的紧,夫人还是要保重身体。”萧姝言劝她宽心。
她低眉敛眸,“早就看开了。”
杜氏走后,秋棠捧着药走进后院的水榭中,萧姝言临水坐着,风拂过水面带来阵阵清凉。
“公主,这是最后一丸药了。”
秋棠语调中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吃了这最后一颗药丸,明个儿早上公主的眼睛就能恢复了!
萧姝言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可派人去看过太子了?”
太子萧策前段时日跑去庆阳寻找神医,结果人没有寻到,还被梁王的人弹劾他身为储君私离京城,更有甚者说他勾结外臣,意图不轨。
皇上不知道是真的震怒,还是打着保护他的心思,直接罚他禁足一月。
“去见了,太子说他一切都好,只是心里记挂着公主的眼疾。”
萧姝言饮了一口茶水,她的眼里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些人影,比如此刻她能瞧见秋棠在石桌左边站着,只不过如灰影一般不真切。
“太子还说起他见了大将军,大将军一说起您,就直掉眼泪,还说过一段时日他就请旨进京来看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