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主簿心中不安,他余光扫了一眼孙刺史,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这巡城守军收回来的孝敬银子,大半他可都送进了刺史府。
此事也算是刺史大人默许的,这会子出事了,不会都让他兜着吧。
“派人去查!”
孙刺史一声令下,手下的官兵很快就查到了馆驿。
“平宁公主?”
孙刺史手一抖,惊得站起身来。
他这祁州离京城那么远,公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可查清楚了,确实是那位身患眼疾的平宁公主?”
“不会有错。”
于坚捂着肿了一边的脸颊,质疑道,“大人,那女子明眸善睐,不似有眼疾的模样。”
“大人,她若真是平宁公主,城门前的事她若追查下来……”
“追查?”孙刺史嗤笑的看着于主簿,“你糊涂啊,后宫不得干政,她虽为公主,可又没有职权,况且这是在祁州,她待如何?”
“既如此按大人的意思?”
“随便找人顶个罪就是,她不会多问的。”
于主簿心里不舍,于坚毕竟是他亲外甥,他怎么忍心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更何况于坚机灵,手段多,虽只是个小小都头,但也给他招揽了不少好处。
“大人,孝敬银一事倒也是小事,若是公主得知祁州地界一年来发生了二十多起拐卖女子的事情,她将此事传到京城,恐怕对大人您的官声不利啊。”于主簿意有所指。
“那依你之见呢?”孙刺史捏着书,轻轻拍打自己的额头,思绪万千。
“依下官的意思,莫管她真假公主,直接将人处理干净,扔到邻州去,左右如今世道不太平,她在别的地界出了事,与咱们何干呐。”
“你,你!”
孙刺史瞠目结舌,显然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你没同本官玩笑吧?”
“下官不敢!”
“于佩啊于佩,你若想寻死,可不要拖累本官!”
孙刺史气极反笑,“你可知祁州军的孟老粗是她什么人?那是和宋至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查案是需要证据的,镇压乱党只需个地名!”他颤抖着手指着于佩,不知道该夸他大胆,还是骂他无知浅薄。
这位平宁公主来到祁州地界,怎么可能不事先知会孟家。
“你动了她?孟老粗能将祁州官场搅翻天!”
于主簿在孙大人手下做官多年,大人待他也算亲厚,他还从来没见过大人这么骇人的模样。
他吓得跪在地上请罪,直呼再也不敢了,他立刻去处理城门前的事情。
孙刺史心有余悸,可幸好此事他事先知晓了,要是于佩背着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蒙在鼓里就被害死了!
“大人!”府内的总管脚步匆匆的赶过来。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没看到本官正和于主簿议事吗?”他黑着脸,出言训斥。
孙总管俯身请罪,“大人,府外有客人要见您,来人手持平宁公主的腰牌,说是公主失踪了……”
“失踪?”孙刺史吓得跌坐在椅子上,接着下意识的看向于主簿,“你把人抓了?”
于主簿一脸无辜的跪在地上,“大人,下官可不敢呐。”
“你不敢!你手下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呢?尤其是你那个外甥,本官早就说了他会惹下大祸!”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请进来!”
孙刺史整肃衣冠,快步前去迎人。
秋棠带着夜七和两个暗卫,大步走进孙府。
孙刺史恭恭敬敬的上前,“敢问尊客……”
“奴婢秋棠,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女使,一个时辰前公主在城门口处理了几个不长眼的欺压百姓的东西,接着人便失踪了。”
她看向孙刺史以及他身后的于主簿等人,脸色不善,话中有话。
“秋棠姑娘,这,这其中定有误会,本官立刻亲自带人去寻找公主。”
“如此便好。”
她横眉提醒道,“孙大人久在祁州为官,可能不知京城之事,我家公主那是皇上的掌珠,东宫的亲妹,她若有任何差池,天威到处,只怕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