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妥,这话太过惹人遐思。
他避开萧姝言的视线,起身后退了一步站定。
萧姝言手上烫红了一片,抹了药觉得好些了,她似乎心情不错,“你回去歇着吧,晚上不可再值夜了。”
“此事我会跟沈绣衣交代,你再要胡来,暗卫营一并受罚。”
云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泛红的手上,他此刻心跳不能自已,莫说困意,他甚至觉得自己今夜都睡不下了。
“属下不困。”他道。
萧姝言看向他,有些看不穿他的心思,所以云玖对她只是下属对主子的忠心吗?她这样一想心里不由生出几分烦躁。
院外传来脚步声,秋月领着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她进了门,丫鬟手里抱着包裹恭敬的等在门外。
看穿着应当是府里的二等丫鬟。
秋月屈身施礼,“公主,婢女阿竹有事要找云护卫。”
“嗯。”萧姝言点头。
远远看去,那个叫阿竹的小婢女发髻上簪着一朵梅花形状的银饰,仿佛开在乌发中的一抹艳红。
云玖快步走过去,两人就站在院门外不远的地方,隐约能听到云玖问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那婢女说话的声音很小,脸上挂着笑意,忙不迭的打开手上的包裹。
“这是朱婆婆给你和沈大哥做的衣裳,入秋了天气转凉,她怕你们在京城过得不好。”
“婆婆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儿子媳妇儿不孝,好在你时常寄钱给婆婆,他们念着那些银子才对婆婆恭敬些。”
“对了婆婆说了,她两年多未见你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胖了瘦了,这衣裳要不合身,你跟我说,我给你改改。”
阿竹站在他身边,抬手就要给他比划一下衣服的大小,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保持距离。
朱婆婆是云玖老家南陵的邻居,他爹娘去后,对他格外照顾,是个殷勤善良的老人家,儿子荒唐,儿媳泼辣,她和老伴儿住在老宅中养鸡种菜,日子过得清苦。
“云大哥你的伤可好些了?”
阿竹视线落在他的右肩膀上,表情满是心疼。
云玖点头,他回头看了一眼院内,萧姝言依旧坐在远处,无所事事的摆弄手上的茶盏。
“劳烦你将包裹送去给绣衣,多谢。”
“云大哥。”
阿竹咬唇,“婆婆说他不要你送钱给她,只盼着你平平安安的,早日成家立业。若是可以,能回去看看她,她年岁大了,怕见不了你几面。”
云玖难得的有耐心,他和阿竹都是南陵人,阿竹的兄长是个跑生意的货郎,时常替他捎东西回南陵,因此他和阿竹比旁人熟悉几分。
只是阿竹今日好生奇怪,莫名的多了许多话。
院内,萧姝言摆弄手上的茶盏,心里愈发烦躁。
秋月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只能安静的站在她身侧伺候。
她抬眸看向外头,那婢女不知因何笑的花枝乱颤,她心里更堵得慌,更多的是生气。
相谈甚欢,笑脸相迎,还送衣裳,嘘寒问暖到她面前来了,怎得?莫非她公主府穷困至此,连下人的衣裳都供不起了!
“不曾想我这府里的丫头都是这样玲珑的心思。”萧姝言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句。
秋月低下头道,“在公主院门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奴婢这就去将人轰走。”
“赶走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