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走错了一步,后悔不已,便在心里迅速思索着怎么挽救。
见着张警长俩人起了争执,宴如考虑着要不要挑拨离间。
张勋开着车,还要分心与张警长说话,车便不怎么稳当,左摇右晃的,晕的人想吐。
“玛德,老子叫你往警局开。”
见张勋油盐不进,张警长也火了起来。
“警长稍安勿躁,我不过是去接下大少爷,不会耽误事儿的,难道人在车上,你会让她跑了?”
张警长抓着头发想揍人,脸色阴沉道,“今天是中秋,难道郭大少爷会一个人在别院过?”
张勋淡定非常,面对张警长的咄咄逼人一点也不慌张,“郭大帅家的事我不想揣测,不过就是捎带脚的事儿,警长还是买个好给大少爷吧。”
张警长见他油盐不进,也是恼怒,伸手就要拨方向盘。
张勋也急了,“干什么?乱动方向盘会死人的。”
宴如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
伸出脚悄悄碰了碰宋义,抬高下巴对着驾驶位,宋义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
有心想阻止,却奈何手被绑着,嘴也堵上了。
只好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提醒他们。
他脸被纱帐围着,宴如也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等着车子经过河道时,趁机抢夺方向盘。
四方城里有一条小河贯穿而出,宴如就等着车往那边开,只要跳下车将人引开,就能跑掉了。
张警长还在和张勋争论着,宴如坐着,蓄力待发。
还好十五的月亮也足够圆,清亮的月辉撒下,万物都蒙上一层朦胧的灰白色。
宴如心里暗道,亮的是水,暗的是地,默默念了好几遍。
不远处,河道隐隐出现,河边只有断断续续一点遮栏。
宴如心里着急紧张起来,心道,‘就是现在’!
猝不及防,宴如突然如蛰伏的狮子般暴起,迅如闪电伸手抓住方向盘用力一旋。
张勋再去补救已经来不及了,车身失控撞开护栏,随后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的向河道冲去。
水很快漫了进来,河道深处的水,倒是比河边的更刺骨寒冷。
广袤的河水瞬间包裹了众人,连呼吸也窒息了。
宴如闭着气息,并未感觉到害怕。
片刻的怔愣过后,张警长等人迅速反应过来开始自救。
好在河水并不深,才十来米,然而车子才是此时最大的障碍。
脚踢、手掰,务必先拉开车门逃出去。
看押宋义和宴如的两个警察也在奋力求生,得亏是此前并未关窗,因此不过三两下便踢开了门。
几人打开了车门向上浮去,没空去管宴如俩人会如何。
急忙给宋义解绑,然而纱布遇水越紧,浑浊的河水中也看不甚清,只解了两下宴如便放弃。
转而勉强睁着眼睛寻摸到了张警长等人留在车上的匕首。
没几下就割开了纱帐,宋义自己扯开了头上、口中的帐子,也向上浮去。
宴如快要憋到极限了,伸手捏住鼻子,向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浮去。
跟在张警长后边的宋府下人自然也是见识了如此惊险的一幕,车子翻进河里,只怕凶多吉少,立马招呼人过来救援。
好在中秋夜,在外游玩的人不少,哪怕是河道边也有人逛着。
有那热心的立刻跳进了河中帮忙。跟来的宋府下人赶忙发出信号,接着投身一跃,也跳进了河里。
“呼。”
不多时,张警长等人终于陆陆续续浮上了水面,冒着头大口喘气。
“他么的一个小娘们儿,差点害的你爹我阴沟里翻船。”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折了一辆车进去,此时求生的庆幸却远远压不过被人戏弄的恼怒。
等喘匀了气,张警长才瞪着张勋,“都是你个小娘皮的,跟老子磨磨唧唧,早把人带警局了能有这事儿。”
张勋面色也不好看,“谁也不能预料到她居然有这胆子,你能保证去警局她就不会逃跑吗?”
“你他娘的是怪我咯!”张警长恨不得打死张勋,在水中就揪着他不放。
“消消气,消消气,哥。”
三儿游到两人身边,一手扯一个,“咱把人抓回来,五花大绑,看她往哪儿跑,车里还有个宋府的人呢,绑的牢牢地,淹死了怎么算?”
俩人这才不甘地停下来,狠狠瞪了一眼对方,深吸一口气,猛扎进水里捞人去。
宋义不会水,不过求生的本能让他奋力向上扑腾着,辨不清方向,就朝着有亮光的地方努力。
宴如眼睛疼得很,可她却不敢闭上,一旦闭上,再睁开就更困难了。
再不换气恐怕立马就要死了,窒息的感觉传来,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宴如不敢停留,用尽全力划着水,借由这股力向上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