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长摸着下巴,心里是很不高兴的,一个吕家牵扯了郭家不说,还跟宋家有关系?
这事儿可不麻烦了吗?若不是张勋投了郭子行,他还真想敲笔钱再把人放了。
如今却不敢这么干,万一追究起来……
啧,麻烦,忒麻烦。
张警长向来只想挣钱,从不想惹这些你争我斗的麻烦事儿。
心里不高兴,脸上更是不加掩饰,“你特么的来这儿干嘛,没看见老子贴了封条吗?你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宋义很清楚张警长这帮人平时是如何死要钱的,因此刚刚瞬间就想好了理由。
“张警长,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知道吕家贴了封条,不然我也不敢来啊。”
张警长一巴掌扇过去,“你特么知法犯法,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吧?”
宋义缩着肩膀,一脸卑微,“哪能呢,长官,我是真没办法,我缺钱啊,我就是打听到有个古董铺子被封了,我才来的。”
“不说实话,打他一顿。”先出了气儿再谈别的。
几个人跟着张警长嚣张惯了,打人那是常有的事儿。
审问犯人惯例是打一顿,打得他害怕了再问话,十个有九个那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宋义滚在地上被踢来踢去,大喊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强忍着还手的冲动,只当自己是个麻袋。
一伙人踢打了一会儿,也不敢将人真的打死,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人可是宋家的。
张警长看差不多了,适时地喊停了,“哥儿几个都行了啊,下手这么重,人都给你们打坏了。”
宋义全身酸疼,幸好之前还拿手护着前胸,内伤没有,皮肉可就遭罪了,不用看就知道必定是青紫了。
咬牙忍受着,豆大的汗珠滴下来,痛苦的呻吟着,七分真三分假。
张警长等人毕竟是做惯了的,等了他一盏茶的功夫,见他渐渐缓过来了,继续问道,“说吧,来这儿干什么来了?”
宋义没有起身,蜷缩在地上,勉力说道,“张警长,我没有骗你,我真是缺钱了,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被你们抓住了。”
张警长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特别蠢是吗?就该受你们的欺骗,嗯?”
又是一巴掌落下,“你们宋府比郭大帅还有钱呢,你跟我说你来外边儿找食儿,你踏马觉得我能信吗?”
宋义解释道,“张警长,宋府再有钱,那毕竟不是我的,我…我最近找了个相好,手头不趁钱,这才打了歪主意,我本来以为这里封了没人在的,所以才……”
张警长本就没有多少点耐心慢慢消耗光了,“相好?什么他么的相好让你铤而走险啊,你们宋府不发月钱吗?不够?”
“那哪儿够啊?张警长您没成家您不知道,这要追求起女人来,那是多少都不够啊。我就想装个阔,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赶明儿我铁定谢谢您,厚礼,各位兄弟都有。”
瞅着宋义还挺上道儿的,张警长却对他的答案不满意,这人要是带到宋府,那不得再敲一大笔。
宋老爷滑不溜手的,这好不容易能跟他扯上关系,张警长能让机会放过?
“唉,我有心放过你,奈何你不成器,算了,把他给我抓起来。”
张警长决心要用这个“人质”去宋府敲点儿好处,任凭宋义怎么解释,也只当听不见。
宋义心里明白,以张警长以往的做派,多半是要拿自己敲开宋府的门,因此打定主意死不松口,必竟他哥哥和娘可都在宋府领着差事呢。
好在早对宴如有了安排,若是宋义迟迟未归,宋老爷安排的人就会过来接人。
心下将事情捋顺,愈发不肯改口了,咬死了偷东西的罪名,也比牵扯进宴如的好。
却说宴如这厢,已经绕着街道转了好几圈了,免不了惹了一些人注意,却还是没见到宋义出来,心里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能坐以待毙,宴如不再转了。
左右也没看见清如的身影,或许姐姐另有打算呢?
宴如找了家成衣铺子,拿着宋义给她的几个大钱买了一身普通的褂子,上面是中长的灰蓝色粗布斜襟袍,下面是土褐色粗布裤子。
在店里有专门给女眷换衣服地儿,宴如换了衣服叠成包裹背好,又将那有宋府标记的褂子搭在手腕上,以便随时换上。
做了这些准备,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
宴如没有再去其他地方了,以免宋义出来了找不见,就在吃过馄饨的摊位前等着。
等着摊位前走过了两波客人,还不见宋义的身影,宴如这才觉得不对。
沿着宋义消失的方向走去,看看能不能刚好碰上。
宴如不知道宋老爷有没有安排后手,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能让宋义替她担了过错。
“滴滴”,街上来了辆车,这时候车辆还是少见的,尤其是在西街。
行人纷纷让开,宴如也避到了墙根儿底下让路。
张勋开着车来,他本就在附近埋伏着,一见张警长的信号,立马就开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