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春三人虚弱且带伤,一路走走停停,耗时太久。
他们回家时,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菱角他们去敲门叫人,整个村子几乎都被惊醒。
有人倒头继续睡,有人爬起来听风声。
“二秋,开门,你大哥回来了。”
“肖常,大嫂子,肖平哥回来了,你们去我家接人呐。”
“刘井,我是堂远,开门……”
雅儿有跟大哥说,他们身体不好,其实不适合再动。
他们家挤挤也能住,不如天亮再说。
叶青竹对小妹道:
“他们会更想回家的。”
姬恒安有帮他们看过,身体亏空的厉害。
外伤并不要命,找曲郎中也能看。
甚至雅儿配齐了药,她来包都行。
他们之中若有人不能走,叶青竹一定会把人留在县城。
活着才能回家。
菱角几个本就是跑着去的,没多久,三家人跌跌撞撞跑到叶家。
明亮的火把,还有哭声,说话声,惊起四邻。
“大春!我可怜的儿~”
李二秋咬着拳头哭,而她娘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平啊,你说句话,我是爹啊!”
肖平媳妇都吓傻了,这哪里还是她孩子的爹啊?!
肖常摇晃着哥哥,奈何那个枯瘦的人一直神情呆滞。
哪怕见到家人,也是迟缓的转动着眼珠子。
“哥,到家了,不怕不怕。”
刘井是三家人中最冷静的。
不是他冷情。
双生子的感应吧,他一直都知道,兄弟过的不好。
但他坚信兄弟还活着。
刘河也是最先缓过劲儿的。
叶青竹还记得,送走刘河时,他是旭日少年郎。
他与刘井,面容相差七八岁都有人信。
大湾村几乎家家都有人来打听,见三个好好的孩子,这样接回来,难免要问叶青竹。
叶青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会混进蚁工里。
现在也不是询问本人的好时机,总要等他们休养几天,情绪稳定再说。
这么一耽误,天蒙蒙亮的时候,人们才陆续散去。
叶家兄妹几个都是哈欠连天的。
甚至盼儿眼泪还挤出来两滴。
叶青竹最疲惫,帮姬恒安维持秩序的时候,被挤被踩多少下,他自己都忘了。
“回屋补觉去,把门闩上。”
大哥发话,几个人衣服不脱,直接钻被窝睡回笼觉。
没多久他们全都睡熟了。
砰砰的敲门声率先惊醒了菱角和福禄。
这两个是习惯性警惕。
其他几人翻身蒙头,懒懒的不想动。
菱角蹬了下被子,才起身去开门。
皱着眉头的叶二姑娘,猛地拉开门,眼皮没挑就开问:
“谁啊?敲这么大劲儿火上房啦?”
周清潭举着那只敲门的手笑。
“二姑娘,早啊。”
其实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晌午了。
菱角见是他,才脸色好看些。
“阿清?你咋来啦?”
周清潭小心的指了指身后。
菱角大咧咧问他:
“不认识,谁啊?”
周清潭虚虚拱着手小声央求:
“二姑娘,小点声儿,我们酒铺的大主顾。”
菱角哦了一声,让开门缝请他们先进来坐下。
“老三,阿清来了,酒铺的事儿。”
堂远做着美梦,梦里自己赚了大钱,找人打了一把银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