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外面又飘起小雪。
这种天气,实在太适合串门子了。
妇人们把孩子包裹严实,凑在叶家说说笑笑。
今年可以过个肥年呢,多亏了皇恩浩荡。
至于什么叫皇恩浩荡,多数人还模棱两可呢。
她们主要是来向村长娘子表达谢意的。
抱过来的这几个娃娃,名下可都是带了地契的。
这种好命,三五辈人赶不上呢。
叶青竹当初尽可以独善其身。
乱世死千万人,与他一个农夫何干?
他在不知不觉中令村民信服、敬佩,凝聚着一个小村子的力量。
容时遥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得不感叹,叶青竹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把人心看得很透。
这七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没有漏洞,没有弱处,坚不可摧。
这一点,更加吸引了容时遥。
她也知道,或许人呐,越是得不到什么,就越想要什么。
生意人自是懂得急功近利没有好处。
住了两夜的容公子,一觉醒来变成容小姐。
叶家人都在等一个解释。
跟聪明人说话,不必绕弯子。
容时遥带着满心诚意对叶家每一个人表达歉意。
“出门在外,女子之身未能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这世间的险恶,总有我防不到的。
有些人甚至不用得知我的家世,未看过我样貌。
仅仅凭借我是个年轻女子,便会引来肮脏觊觎。
我的本意在自保,而不是欺骗。
还请各位,原谅时遥的无奈。”
开门见山,坦诚以待。
叶青竹等人犯不着去责怪一个小女子。
她坦白女子身份,反而让叶家人更自在。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啃脚趾头的阿逃。
叶堂远期待的反应,那是一个都没有等到。
“大哥,你不多问两句吗?
就不怕我交友不慎啊?”
叶青竹:“容姑娘以后还是慎重些的好,毕竟不是谁都跟我家老三一样傻。”
容时遥咧嘴一笑道:
“好的大哥。”
“哎!你叫的太顺口了吧?
大嫂,连你也早就知道?”
王金枝:“不早不早,月余罢了。”
“承哥,你都没说查一查她的路引,你这……”
柳承吹着火烤的栗子道:
“我休假呢,查什么查?
我查你的人,不是怀疑自己兄弟嘛。”
“你打住,谁是谁的人啊?
你可说清楚,人家容大千金还要名声的。”
“好好好,栗子烫嘴,我说错话了。
容小姐见谅哈。”
容时遥啊,他怎么可能不查?
不过衡州可太远了,消息一来一回,恐怕容时遥住不到那么久哦。
堂远瞄向三个小的。
盼儿和雅儿眼中的同情和理解太明显,他还问什么问?
“六子,算了,你小子八百年不换一个神情。”
福禄依旧没有变声,时间在他身上好似留不下痕迹一样。
娃娃脸做出惊讶之色:
“三哥抬举了,我又不是海里的龟。”
说起这个,容时遥回了趟自己的房间,没多久拿过来一个精致的梨木盒子。
“六弟,这个忘了给你。”
福禄没敢接。
“容姐姐已经给过我礼物了。”
容时遥只能求救地看着叶堂远。
任凭她怎么打眼色,叶堂远愣是没看懂。
容时遥只能自己打开盒子道:
“你三哥说过,欠你一只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