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梳子也就盼儿四指宽一点,对着她这面,刻了流畅的如意平安几个字。
崔良澈的掌心很白,显得那小小的梳子有些暗光。
盼儿看他一眼,崔良澈抬了抬下巴道:
“拿着呀,又不烫手。”
盼儿抿唇拾起,正要笑着感谢,那背面的图,让她霎时红透了脸。
一把梳子,又把人气到跺脚。
崔良澈笑着倒退,盼儿一拳一拳砸在崔良澈胸口。
“你这人……
谁让你刻兔子的?
你还让人刻一对大牙,笑话谁呢?!”
崔良澈讨饶道:
“没找人,这是我自己打磨的。
哎呦别打了,手不疼啊?”
“要你管!
你故意的是不是?
刚好也是要去下川的,干脆抓一只母兔子陪你好了。”
崔良澈满脸委屈:
“我才不要,我家没人会做来吃。”
盼儿更气了,心里确认他就是故意的。
“谁说给你吃了?
馋鬼转世啊你?就知道吃。”
“你再打,那我可躺下了啊?”
盼儿踮脚,迅速把桃木梳子插进崔良澈发中。
“长那么高,浪费衣料。”
崔良澈都不用费力,一手按着盼儿的头顶,一手在自己头上抓。
盼儿挣扎不过,一眼瞥见他的头发,扑哧一下笑变了音儿。
“哈哈,崔大人,注意你的官仪。”
崔良澈把小梳子摘下来交给盼儿,找了块干净些的石头坐下。
“在你面前要那何用。
快来帮忙,头发都散了。”
盼儿扭头:
“你自己弄乱的,我才不管。”
大概人的心里都是慕强的,下川通往上湾的路,被人收拾的很干净。
就连下川那边开荒的人,首选也是这条路两侧的。
盼儿躲不过崔良澈“出卖色相”,纤长手指拢过少年青丝,这一纠缠,便预示了一生。
鲁玉凤出嫁后,鲁家的大部分活计都是鲁玉冲在忙。
叶盼儿带着崔良澈过来,致使他们都很紧张。
“玉冲,今晚一定记着把油送到我家,交给麦冬嫂子就行。
我是过来送油钱的。”
鲁玉冲把自己的手擦了又擦,才双手捧着铜钱扔进匣子里。
方大牛个头儿长了不少,空闲时也会去山上挑石头赚些家用。
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崔良澈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只不过这是男人间的事,与盼儿无关。
二十八这日,门口的树梢上停了两只欢快的喜鹊。
孩子们惦记着喜果儿糖瓜,哪里还肯好好吃饭?
王金枝也就浅眯了一个多时辰。
三个孩子在炕上挨个被窝的拱,大人们起身换衣洗脸,孩子们刚入睡。
待至五更天,准备好的五牲礼及果品置于正中央堂屋供祭。
而此时,杜筱和早已沐浴净身,换好了嫁衣绣鞋。
喜娘开面,同样有吉庆词儿。
只不过杜筱和脑子昏沉,啥也没记住。
头油刨花水,胭脂水粉同心簪。
挽髻插簪,扑粉描眉。
杜筱和坐在那里该有一个半时辰没动,歪不得头,斜不得眼,只瞟到桌角有限的几样东西。
女方晌午开始摆“起嫁酒”,杜乡印这边请了张东帮忙,好在能有喘息机会。
午时过后,柳承赶着马车而来。